太上皇聽罷,端著茶喝了一口,便又緩緩地點起了煙袋,透著那縈繞的煙霧看著明元帝,“皇帝有這番高遠籌謀,孤很欣慰,也覺得你考慮的對,就唯獨有兩個問題,皇帝回答了,孤便再無疑問?!?br/>
明元帝道:“您問!”
他自以為,這也是比較深遠的考慮了,太上皇肯定是會同意的,所以,并未想過其他。
太上皇問道:“你說,小老十的年歲與老五隔著二十余年,兄弟感情不深,孤姑且當你說得對,但皇貴妃也懷著身孕,若誕下十一皇子,你又作何安排?
扈妃腹中也懷著身孕,一旦是皇子,你又作何安排?”
“這……”明元帝倒是沒想過這點,但這也不難解決,道:“老五如今過繼到了皇貴妃的膝下,皇貴妃若誕下皇子,與老五自然就親近一些,等皇子長大了,輔助五哥治理朝政,這倒是無礙的,至于扈妃腹中的孩兒……朕一時也沒做打算,若誕下的是皇子,日后再另外分封。”
“這話看似說得過去,只要皇貴妃心里不覺得你偏心!”
太上皇這話說得其實暗藏了不悅,只是明元帝沒聽出來。
明元帝道:“皇貴妃秉性賢淑,品行高潔,她不會有這想法,父皇您放心就是?!?br/>
“行,這是第一個問題,就當這么解決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太上皇叫逍遙公往煙袋鍋子里塞了煙絲,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以扈侯的才能,治理那五座城池是最為合適的,孤贊成這一點,他原先有些狂妄,功高震主,但被警醒一番之后,一心一意地為朝廷盡心盡力,以為人臣子的本分,這為人臣子四個字,本身就是一道規條,可于無形中束縛他的野心,如一座大山般壓著他不能多想,一旦多想也隨時可以征調回來,但你告訴了他,這五座城池日后是他外孫的,這就是考驗他的人性,他會認為那幾座城池就是他的,那是他的封地,因為這十幾二十年,小老十都不可能去封地,扈侯性子里的缺陷,孤不必多說,皇帝想必也知道,他是被人攛掇幾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一旦野心生出,自立為王,我北唐是出兵鎮壓,還是承認他的身份?
你好生想想?!?br/>
“這……”明元帝一時語塞,主要是扈侯確實有這個的缺點,若時刻敲打,他還能清醒一點,一旦缺乏敲打,他就三分顏色開染坊,還真有自立為王的可能。
因為,那個地方亂,且要抵御北漠與北唐的摩擦,放任他一人管轄,確實很危險,可若調派了人過去,但他認為那是小老十的封地,他這個外祖父做主,就難免再生狂妄之心,無法做到與朝廷委派的官員協作進行治理。
他斟酌了一下,“父皇這般分析,也有道理,那就另外再覓人選,鐵腕手段的武將,也不止他一人?!?br/>
他這般說著,下意識地看了逍遙公一眼,微笑道:“老公爺當年更勝他幾籌的。”
逍遙公聞言,嘿了一聲,“皇上,拿老臣來跟他比,也是埋汰老臣了。”
鎮北侯是為國立功,整頓了北邊,但那些小打小鬧,跟他們這種真是在大戰場上歸來的人比,沒有可比性,當年打過的仗,生生死死幾回,每一場都驚心動魄,怎是他們后來可比的?
明元帝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那老公爺可愿意前往?。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