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云澈的言語和直視的目光,南千秋全身血液瞬間凝固,下意識的側目看向南溟神帝。
面對他折來的目光,南溟神帝并未幫他言語,反而微微皺了皺眉。
南千秋心中一凜,迅速凝神靜氣,再面對云澈時,目光已是頗為淡然從容:“魔主之詢,千秋定知無不言。”
“很好。”云澈眼瞼微微下沉,聲音隱隱低沉了半分:“南溟太子,本魔主前些時日偶然聽聞,你當年在繼承溟神神力前,曾特意隨你父王前往了東神域?!?br/>
“……?”南溟神帝目光淡淡瞥了千葉影兒一眼。
“本魔主是想問,你那次前往東神域,目的是為何呢?”云澈目光一直淡淡的盯視著他。雖是詢問,但似乎并不給對方拒絕回答的機會。
承受溟神傳承前的東域之行,南千秋自然不會淡忘。他面色未變,心念急轉,思忖著云澈詢問此事的目的。
而他短暫的沉默卻是讓云澈目光微變,聲音也幽淡了幾分:“怎么?莫非難以啟齒?”
眾人目光暗中聚來,灰燼龍神一事所帶來的巨大震懾猶在眼前。云澈忽然問及的這個問題,一定絕非尋常。
南千秋目光微抬,卻是笑了起來:“我南千秋既為南溟太子,便沒有不可言之事,唯有無資格傾聽之人。魔主問起,千秋又豈會隱瞞?!?br/>
他身體微轉,面對眾人,泰然朗聲:“千秋在成就神王境之后,終得溟神神力所承認,有了成為溟神的資格,亦是從那時起,父王有了將千秋立為太子的心念?!?br/>
這些事,在南神域的高層領域自然是人盡皆知。
“在承載溟神神力前,千秋的確特意隨父王前往了東神域一趟,目的有二?!?br/>
“其一,拜訪東神域四位神帝,亦是提前告知我南溟神界未來的繼承者。”
“其二,尋大量足夠鮮活的木靈珠,以凈化元氣和玄氣,來達成溟神神力更完美的繼承與融合。”
南千秋說完這句話時,云澈的心海之中,傳來禾菱那劇烈到幾近失控的靈魂悸動。
南千秋如此直接直白的說出,倒是有些出乎云澈的預料。他臉上微起笑意:“這些木靈珠,是由誰來獵取呢?”
“當然是千秋親自獵取。”
云澈話音剛落,南千秋已是緊接著回答,沒有任何的遲疑猶豫,目光更無波瀾躲閃:“若此事還要假他人之手,那千秋又豈配得上父王的期待?!?br/>
南千秋心知,云澈忽然問及此事,定是已知曉全部。當年他隨南溟神帝前往東神域時,拜訪的第一個王界便是梵帝神界。以梵帝神界的能力,知曉他當年的詳細行蹤是一點都不奇怪。
如今千葉影兒就在云澈之側,梵帝神帝也算是落入了云澈手中……南千秋在短暫思慮后,非但毫無隱瞞,反而回應的無比直接直白。
何況那次東域之行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件很小不過的事。
南溟神帝一直沒有說話,心底對南千秋面對云澈時的表現頗為滿意——畢竟,剛剛虐殺灰燼龍神的云澈,他的壓迫力絕不下于當世任何一個神帝。
“不錯的回答?!痹瞥旱纳袂楹脱哉Z難辨情緒,繼續說道:“據本魔主所知,你在臨近宙天界的某個小星界中收獲頗豐,是么?”
千葉影兒在側,南千秋對云澈了解到如此程度倒是毫無驚訝,微微一想,道:“魔主所知無錯。千秋雖已忘卻那個星界之名,但的確是臨近于宙天界。”
云澈:“……”
“千秋素知木靈存世極少,本以為東域之行會頗費心力。但似乎是天道恩賜,竟在一個小小的星界之中,尋到了近千只同行的木靈,自然痛快取之,片刻之間,便已取得遠超所需數倍的鮮活木靈珠?!?br/>
“另外,”南千秋繼續道:“那些木靈的為首兩人不但修為頗高,而且氣息與其他木靈有明顯不同,后問及父王,得知那或許是本該已經絕跡的王族木靈。可惜千秋當年見識淺薄,未有重視,被他們自爆木靈珠而消亡。”
說著,他淡淡搖頭,道:“以記載中王族木靈珠之珍貴,哪怕此刻想來,都不免遺憾?!?br/>
云澈的心弦在顫抖……那是來自禾菱的靈魂顫栗。
完完全全的契合,契合到了連一丁點的疑慮都塞不進去。
那場木靈族的慘劇,那場讓禾菱失去一切的噩夢……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們最初認定的梵帝神界,而是在遙遠的南神域,他們先前連猜想都未觸及一絲的南溟神界!
云澈心念轉動,默然安撫著禾菱的情緒,臉上微笑淡淡,向南千秋道:“你回答的倒是干脆。莫非,你這南溟太子從不知道獵殺木靈是為萬靈所不齒的禁忌嗎?”
“凡靈若獵殺木靈,的確是為世所唾的罪?!蹦锨锏溃骸暗阄遥重M是凡靈呢?”
他看著云澈,朗朗說道:“魔主從北神域攜威歸來,一聲令下,東神域血雨傾盆,因此葬滅的無辜之人不計其數,成就的,是魔主的駭世威名,如今這天下,誰人不知你北域魔主之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