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4日,立春。
走出市少年宮的林年懷里揣著厚厚一疊的錢,莫名的覺得今年的春天來得比往年早一些。
早些在前臺小姑娘數錢給林年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拿多了,再三確認后的確就是這么多,兩千塊錢的打工費,放在手里厚厚的一沓,讓人無端的想唱那首小學開始音樂老師就有在教的《春天在哪里》。
冬去春又來,林年,高中二年級,十六歲將滿十七。
他自小雙孤,孤兒院長大,在孤兒院里認了一個干姐姐,并在對方成年時一齊搬出孤兒院同住。數年來兩姐弟相依為命,財政上多為拮據,所以他也從來不放過任何非法打工的機會。
林年走在街上嘴里呼出白霧,按現在世道的物價來看,這次賺到的兩千塊錢雖然不算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少,自己老姐一個月工資也不過才一千左右,對于一個還在上高二的學生來說,能以一己之力賺到兩千已經算是能引得旁人側目了。
教練給自己的是正規表演賽的報酬這一點林年是知道的,兩千塊錢的出場費這規格和待遇在業界沒個三板斧是拿不下來的,他林年別說三板斧了,劍道段位一段都沒有考,這兩千拿的不是表演費,是人情費。
對林年,教練一直有夠意思的,大概是就像教練說的一樣他有天賦,所以起了愛才之心,但也有可能是單方面的同情,大家如今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能力的自然會照拂。
教練就屬于有能力的人,能在市少年宮里開培訓班的哪個沒有能力,劍道培訓一人一期五千塊錢,一期一個班二十個人,光今年教練手下就帶了五個班。
林年早些日子在少年宮里打過小工興趣使然摸過幾次竹劍,被教練看出了有天分就有搭沒一搭的拉著他跟著上過一期課,現在能小有成就也全靠教練抬愛。
之前教練也有問過林年要不要到他那里去發展,林年拒絕了,因為他姐要他考大學,于是教練之后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林年家里的經格外難念。
出了少年宮門口就是公交車站,一路坐到地鐵站2號線轉3號線,坐到終點站出地鐵再坐公交車。
林年家住在這座濱海城市靠內陸的城郊,老房區不存在所謂的小區物業制度,大片空地上有些年生的老房子一排排的并立在一起,高的七八樓,矮的就四五樓,房子有些墻皮斑駁。也有些主人家好面子重新裝修貼了磚,門市出租成了早點鋪子或者火鍋店,街上人來人往的倒是熱鬧。
林年進了老房區直奔自家而去——一棟底樓門面上開著麻辣燙的老房,從小巷繞到后門進去,一路上到五樓然后敲門。
“咚咚咚?!?br/>
敲了三下林年就在門口雙手揣兜里等著,不到一會兒里面就有女孩的聲音響起:“誰?”
“我?!彼唵蔚膽艘宦暶媲暗拈T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