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急診科室,稍微有些臟亂。
地板上能看到丟棄的衣物和垃圾。輸液架、板凳乃至于病(床chuáng)的位置,也變的隨意起來。墻角的垃圾桶處,還能看到浸潤過消毒液的抹布,覆蓋在疑似嘔吐物上。
凌然快步來到處置室,就見患者已經被推進了有簾子的隔間內,從外面可以看到他仰躺的上半(身shēn),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凌醫生進來吧?!眲⒆o士讓凌然入內,就將簾子給拉了起來。
患者聽到了動靜,依舊是一動不動。
“腦震((蕩dàng)dàng)了?”凌然選擇了一個較好的猜想,再嚴重的話,囊袋縫不縫都無關緊要了。
“嚇的。”蹲在(床chuáng)尾瞅傷口的資深住院醫鄭培抬了抬頭。
“哦?!绷枞怀蛄艘谎鄄∪丝柘聛y糟糟的(情qíng)況,倒是有點理解這位患者。
鄭培戴著眼鏡,下巴留了一撮短胡須,頭發的長度與胡子相當。他過了今年就要做住院總了,活著熬過去,就能升主治。他也是今天值班的一線醫生里,經驗最豐富的,三年住院三年規培,經手的縫合得有幾千次了。
鄭培知道劉護士派人去叫凌然了,此時就帶著考校的意思,問:“你現在根據觀察,能夠得到什么信息?”
上級醫生心(情qíng)好了就會考下級醫生,上級醫生心(情qíng)不好的時候也會考下級醫生,不管是實習生還是住院醫,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人丟一臉的問題。
當然,醫學生在學校里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凌然并不意外,就著充足的光線,一邊看一邊思索起來。
他只是得了一個間斷垂直褥式縫合的專精級技能,適合縫肚子,縫囊袋,但就觀察、診斷等方面來說,他還需要依靠自己。
好在凌然很早就獨立學習了此方面的知識,他認真打量了患者血呼啦查的傷口,回答道:“右側(陰yīn)馕撕裂,**外露,(陰yīn)馕表面,還有軟組織內,能見到明顯的灰塵和細的碎石,創面到了鞘膜,但鞘膜應當是完整的?!?br/>
他每說一句話,病(床chuáng)上的病人就顫抖一下。
想做一名安之若素的病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鄭培略顯意外的瞅了凌然一眼,“恩”的一聲,道:“觀察的很仔細嘛。學的也(挺tǐng)雜?!?br/>
凌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