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時候,外面光芒閃爍,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東西,隨后想想,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
似乎只是無意間看到的一個印象,在某個心情落下的間隙,忽然回憶起來的,是元夕那晚在寫“驀然回首”時的驚鴻一瞥。老實說,那時候沒能看到女刺客的樣子,只是注意到那個眼神,這時候想起來,時間已經過去四個月,方才與李頻過來時感受到的那個畫面,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法確定。
方才在會場中轉來轉去的時候,其實也看到了那都尉宋憲,正帶著一些親衛在與人談笑風生,也讓他回憶起了那個女刺客。今晚與元夕的某些景觀也類似,可能是因為這樣,產生的多余心情,他在心中做出如此的判斷,不過坐下之后,還是有意無意地往下面看著,視野之間人群來往,那印象愈發稀薄下去。
該是想錯了。
就在他完全未曾在意酒樓間的對峙的片刻間,另一邊的陳季問也的確是為著寧立恒這個名字而猶豫著。寧毅不了解對方的名頭,對方卻不可能沒聽說過那水調歌頭與青玉案,這主要也是因為寧毅的劍走偏鋒,對人心和輿論算計到了極點,旁人要成才子之名,幾十幾百首的詩,每一個聚會間的張揚。但寧毅卻只是兩首,時機的巧合,中間欲揚先抑的手法,再加上那句“道士吟了兩首”的隨意與此后性格的低調,旁人頂多只能說他是隱士狂生,性格古怪,卻已經完全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而隱士這種東西,由于神秘感的存在,有些時候更讓人覺得無法把握。
陳季問并非沒有才學,若準備一番,他確也可以與李頻等人爭爭高下,但在這時想著對方的兩首詞作,再想想自己方才預備的這首,一時間就只是不斷的斟酌。最終咬牙寫出來之后,還是無法自信,只能就這樣看著對面的反應了。
窗戶邊,寧毅沒怎么在意這邊的行為,李頻還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的,陳季問寫詩之時,他便大概打聽了事情的發展,隨后回來笑著說了起來。望望陳季問在那邊復雜的臉色,這才明白了對方為什么那樣說話,不由得啞然失笑。隨后看看蘇文定蘇文方,起手機看。ne]t身過去。
這時那邊正將陳季問的詩作拿過來,說幾句場面話又不想惹人不快,斟酌得甚是痛苦,隨后道:“顧燕楨顧公子他們也在那邊,哼,不學無術就是不學無術,方才的評語,可不是我一人說的”
李頻望了望顧燕楨等人所在的地方,蘇文定等人則連忙將那詩作交給他品評,李頻拿在手中笑了笑:“方才看來有些亂,還未與唐姑娘問好,失禮了?!边@話首先還是對被冷落在旁邊的唐靜說的。
蘇文定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先前被逼得窘迫,竟連這事也給忘掉。唐靜之前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然后忽然聽見李頻這樣的名字,甚至寧毅寧立恒,她一時間也瞪著眼睛不知道該怎么打招呼,蘇文定又不給她介紹,一個年紀也不算大的姑娘家被冷落在一旁,甚是可憐。這時候才終于能跟李頻見禮,然后寧毅也已經過來了:“之前未與唐姑娘打招呼,真是失禮?!?br/>
唐靜心中歡喜,連忙行禮:“小女子唐靜,見過寧公子,寧公子言重了,該是小女子先與寧公子問好才是?!?br/>
“呵,其實說起來,先前唐姑娘是在中央的大鼓上跳舞吧?倒想不到與文方文定認識?!?br/>
“寧公子方才也看見了小女子的表演嗎?”那唐靜的臉瞬間紅了,瞪著眼睛有些緊張。
“自然看了,跳得很漂亮?!睂幰阈χc點頭,“德新方才也在,不是么?!蹦翘旗o受寵若驚:“謝謝寧公子、李公子?!彪S后又看一眼蘇文定,這邊的氣氛幾乎就此化解開來,過了好一陣,方才說起以文會友的事情,寧毅看著桌上的詩作,李頻也將手中那首遞過來:“好詩,立恒看看?!被仡^朝陳季問拱手行了一禮。
寧毅笑著看完,點頭道:“嗯,好詩。”也是一禮,那邊陳季問的神色才放松下來,回了一禮,不說多話。
“這首倒也是好詩?!辈痪弥?,寧毅將蘇文定寫的那首拿出來看了看,然后遞給唐靜,“貴乎一片真心,唐姑娘還是收好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