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四月里會動身,不過蘇檀兒方才掌了大房,一時間想要放下大半到父親那邊也不容易,行程倒是耽擱了一段。寧毅能夠多留一段時間,云竹自然也是高興的,她如今與秦老一家人關系很好,兩人偶爾會在秦府遇見。
寧毅回頭想想,過來這邊剛剛是兩年的時間。曾經的生活給他打上的某些烙印還未褪去,不過這段時日,倒真的是最為悠閑的兩年了,只是前兩年的這個時候秦老在秦誰河邊擺棋攤,他便常常去看,河邊那小茶攤如今還在,棋攤倒是擺不成了,秦老如今也在被某些人關注著,倒不禁讓人心中生出山雨欲來,某些事情正要發生之感。
關于秦老的事情,去年年底大家怕是關注得最深的,原本已經沉寂數年,由于金、遼兩國之間的那些謠言,拜訪者忽然便多起來。然而年關前后,金遼兩國和談的消息傳來,看不清狀況,關注的人便又漸漸開始少起來。大家不至于將這位老人的影響拋諸腦后,而是都選擇靜靜觀望,等待變化了。
金遼兩國,短期內或許又打不起來了。不少人都在這樣想著。
對于這些事情,老人并不開口談論,寧毅過來幾次,也只是聊天下棋,不談局勢,有時候被老人拿著他與云竹之間的關系開開玩笑,如此直到四月底的一天,天氣涼爽,兩人在秦家院子里下了一盤棋,云竹也來了,她從竹記提了些酒菜過來,在后院與蕓娘聊天。
“說起來,再過不久,立恒你也要去杭州了吧?,
“嗯力,
“五集動身有些熱了。,
“坐船過去,先到揚州,然后再下蘇杭。,
“不致暈船,倒是不錯。,老人笑了笑,隨后落下一子,“說起來,待立恒你回到江寧,我怕是也不住這邊了,這宅子“估計是要閑置。,
寧毅愣了愣,隨后笑起來:“終究羊非久留之處,秦老在京師的府邸,該比這邊更好吧?,
“哈哈?!贝蟾攀潜灰痪湓捳f到了心事上,老人大笑起來,隨后,倒也有幾分悵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八年的時間,原本也做好了在此終老的準備了。,
“還早呢。,寧毅笑著,拈起一顆棋子在手上,過得片刻,方才抬頭道:“打仗了?,
老人家點了點頭。
“打仗了。,
四月的下午,天云和煦,夏日的涼風拂過城市內外的樹林,那葉子便簌簌而動了,聲音猶如飛快翻動的書卷,然而看不到翻書人。平和的對話中,北方的天際,已經隱隱傳來了血腥的氣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