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的帽子掉了之后,她迅速將其戴了上去,之后在一個黑衣人的護送下進了一間掛了葫蘆的屋子。
顧嬌反手一個手刀劈過去,卻讓對方扣住手腕。
對方與顧嬌一樣也戴了面具,可這聲音顧嬌太熟悉了。
顧長卿放下手來,四下看了看,問她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么來了?”
顧長卿嘴角抽了抽,早在她忽悠他爹叫爹的時候,他就認出她了好么?
“你還沒說,你為什么來這里?”顧長卿嚴肅地看著她。
顧嬌頓了頓,說道:“我說我是路過,進來借個茅廁,你信嗎?”
不待顧長卿回應她,顧嬌叭叭叭地問道:“你呢你呢?你也是來借茅廁的嗎?”
有不少人朝顧長卿這邊看了過來,那眼神并不陌生,儼然不是頭一回見他在此出現。
“沒什么?!鳖欓L卿拉住顧嬌的手腕,將她帶進了斜對面的一間屋子。
好叭。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單,一扇屏風、一張床榻,一副桌椅并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帶著古樸的厚重感,很容易讓人心神為之一凜。
顧長卿看著她那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的說她是來了昭國最危險的地方,不知道的還當她在逛菜園子。
顧嬌在他對面坐下,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看向他:“你真是來借茅廁的?”
顧嬌哦了一聲:“這么巧,我也是。”
顧嬌擺擺手:“都差不多?!?br/>
顧嬌平日里話不多,可誰讓這個地下武場當真勾起了她幾分好奇,她問道:“這是個什么地方?就是普通的武場嗎?”
大概只有這丫頭會這么認為了。
顧長卿把倒好的茶放到她手邊,說道:“以比武為主,但也做些其他的生意,有不少人會選擇來這里交易,一是保密性好,二是安全性高,武場從中抽取兩成的利?!?br/>
若是交易了一萬兩銀子,就得付給武場兩千兩銀子。
不過——
是來看比武還是找人做交易?
“殺!殺!殺!”
巧了,他們的屋子就正對著東擂臺。
這種程度打下去,怕是要將對方活活打死。
似是察覺到了顧嬌的疑惑,顧長卿解釋道:“這里的高手都是簽了生死狀的,死傷自負。”
顧嬌也曾是眾多格斗者中的一個。
她是與同伴一道被教父送去格斗場的,半年后,顧嬌出來了,同伴永遠地留下了。
“那是個人的衣裳好奇怪。”顧嬌的目光從東擂臺上移開,落在了南擂臺上。
顧嬌唔了一聲:“這里還有突厥人?”
只不過,突厥人異常勇猛,出了不少高手。
顧嬌的目光落在被他踩著的高手身上:“被打敗的也是突厥人嗎?他的衣裳也好奇怪。”
突厥高手,趙國刀客……
“你方才究竟是在跟蹤誰?”顧長卿言歸正傳。
方才不追著她問,給她賣了半天消息,放松了她的警惕才突然發問。
顧嬌道:“我方才好像看見靜太妃了?!?br/>
那個壞女人化成灰了她也認識。
顧嬌說著,搖手一指,“她進了那間屋子。”
“怎么了?”顧嬌問,“對了,我忘了問你,門上掛個葫蘆是什么意思?”
顧嬌哦了一聲,沒太放在心上,她道:“你的門上也有葫蘆,怎么才能弄到?”
顧嬌:……你狠,你贏了。
顧嬌摸了摸下巴:“藥師?大夫嗎?”
顧嬌若有所思道:“所以靜太妃是為什么會找藥師?她是生病了嗎?還是她想做點什么?我們能不能去堵她?”
顧嬌猶豫了一下,并不死心:“那……能抓那個藥師嗎?”
“你怎么知道?”顧嬌問。
至于是買的什么藥顧長卿就沒說了。
若非顧嬌告訴顧長卿這是靜太妃,顧長卿只怕無論如何也認不出來。
顧嬌與顧長卿都不認為他們的腿腳能快過龍影衛,因此放棄了跑去皇宮揭發靜太妃此時不在宮里的念頭。
她讓人將魏公公叫去了御花園。
自打顧姑娘說再也不來華清宮后,陛下的情緒低落了許久呢。
“找奴才?”魏公公受寵若驚。
魏公公嘆氣:“還在靜養呢,御醫說太妃娘娘上了年紀,受次驚嚇,只怕許久都不能痊愈呢。”
魏公公咦了一聲,道:“顧姑娘怎么突然關心起太妃娘娘了?”
魏公公笑了笑:“顧姑娘請放心,陛下這次沒懷疑太后?!?br/>
魏公公再度驚訝:“顧姑娘……不是說不給華清宮的人治病了嗎?”
魏公公一噎,這、這也行?
皇帝以為顧嬌是借機與自己和好,壓根兒沒懷疑顧嬌的動機,笑呵呵說道:“行了,她給朕臺階下,朕下來就是了?!?br/>
皇帝今晚要來庵堂用膳,靜太妃早早地吩咐小廚房做了一大桌齋菜,可誰料皇帝過來的時候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
“太妃娘娘。”顧嬌打了招呼。
靜太妃無奈一笑:“我的身子早沒大礙了,都是御醫言過其詞,害陛下擔心了。沒什么事,不必勞煩顧姑娘?!?br/>
皇帝對顧嬌的一片孝心十分滿意,他握住靜太妃的手,說道:“就讓小神醫給母妃診診脈吧,御醫說的話朕不能全信,讓小神醫看過,朕才能放心?!?br/>
顧嬌三指搭上靜太妃的脈搏。
她上次可沒把她揍出內傷。
皇帝大驚失色:“母妃的筋脈斷了?”
皇帝忽然記起老侯爺拉著靜太妃私奔那晚,他憤然離去,之后下人來稟報說靜太妃吐了血。
可他沒聽說她遇刺了——
顧嬌挑眉:“哦,那太妃娘娘以后不要再自損筋脈了,很傷身子的?!?br/>
皇帝也覺得不可能,不然呢?靜母妃為何這么做?使苦肉計令他心軟嗎?
他的靜母妃是天底下最單純善良的人,根本不懂這些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