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情緒太過激動,婁小乙知道現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不管是彩姨的死,還是二舅家的變化,他只是握住母親的手,一股微不可察的靈力沿經脈而上,就像他曾經做過千百次的那樣,慢慢的平復母親的情緒,在他的有意施為下,老夫人也沒有力氣再說話,終于沉沉睡去,這一次,是真的心無牽掛的睡著了。
感覺母親呼吸變的沉穩,婁小乙輕輕退出屏風外,朝老醫師點頭示意,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院中,感受到婁小乙的疑問,老中醫就嘆了口氣,
“烈日下跪君,看似不過是種不過份的體罰,其實對人傷害極大;烈日照耀,血氣翻騰,卻不能動,讓血氣沒有渲泄之處;再跪拜于地,正常血氣運行自膝處而止……
年輕人耐受力強,身體活泛,總能通過身體的輕微移動變換重心來避免腳麻阻塞;但老年人身體反應慢,兩位夫人又是心性剛硬執拗的,不肯移動示弱,本身又長期不事行走,所以……
彩夫人之死,我來時已經晚了,最后在入棺時看了一眼,面目青黑,應該是血液倒流入腦所至,
老夫人之傷只在雙腳,因長時間血液不能流動而導致經脈不順,血管阻塞,老夫已用過草藥,效果不明顯,像這種病,最好的辦法卻是找武中圣手,日日按摩,才有恢復的可能!
小老兒無能,在此出診二十日,只能做到不加劇阻塞經脈上延,卻是無法做到根除,慚愧慚愧?!?br/>
婁小乙聽明白了,彩姨之死是源于長時間烈日跪拜下的血氣上涌,類似前世的腦梗,腦血栓之類,因為她有基礎疾??!
母親能熬過來,不是因為她身體比彩姨強,而是身體素質弱,還沒等血氣上涌就已經眩暈栽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老醫師請辭,“老夫能力有限,在這方面實在是非已擅長,幾副活血的方子我已經留下,找方抓藥即可;普城不知道有沒有經驗豐富的跌打醫師?如果沒有,我這里有個名單,都是州郡有頭有臉的跌打醫師,手上功夫很有一套,名單我也給公子留下了!
其實像這種病,也可求醫于修行之人,想來他們在經脈方面更加精通……但我要提醒你,在使用修行丹藥方面要小心,修之靈藥,凡之毒草,劑量上要格外的控制……”
老醫師離開了,也是無奈,醫者在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確實是很有心無力的,至少,他敢于當面說出自己的無能為力,就有一顆醫者之心。
婁小乙當然不會去找那些會拍打按摩的跌打醫師,在這方面,他就是最好的行家,不僅有靈力,而且對母親的身體狀況很熟悉,這是外人永遠也比不了的。
趁著母親還未醒來,他頭一次的主持了婁府管事級別的會議,目的就是穩定軍心,平息燥動;
婁府并沒有垮,因為它本來就是個平凡的府宅,靠曾經的婁司馬的名望支撐,現在新皇登基,也不過是打碎了這層名望帶給婁府的保護層,影響可能是深遠的,會加速婁府的衰退,但如果婁小乙自己都不在乎,那又能怎么樣?
哪怕沒有新皇這一出,在母親走后,他也會離開這里去追尋自己修行的道路,沒有后代,遲早也是個衰敗,所以,其實也沒什么不同。
精簡,就是他的核心方針,在他看來,婁府現在的架子鋪的還是有些大,百來號的仆從,才三個主人,現在只剩兩個了,就沒必要維持這么大的排場,惹人窺覷,自己也艱難。
他不需要和母親商量,他現在是一家之主,想來母親病情好轉之后,也會同意他的決定,婁府,不應該再抱著司馬的架子,都是曾經的輝煌,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