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她?
老祭酒是知道這件事的,畢竟顧長卿越獄來看顧琰時,是老祭酒將顧長卿放進家里的。
哪怕莊家希望自己只手遮天,可若是莊錦瑟與陛下關系和睦,他們也并不認為是一件壞事,反而若是能籠絡陛下,讓陛下許莊家更多好處,莊太傅也是高興的。
老祭酒接著道:“我猜,她對太后之位還是耿耿于懷的,她想做太后,她想除掉莊錦瑟。只是她把自己隱藏得太好,乃至于明明她嫌疑最大,卻愣是沒一個人去懷疑她?!?br/>
“她最近只怕也盯上六郎了?!崩霞谰篇q豫片刻,還是將玉佩的事說了,“而且……當年昭都小侯爺被太后下毒,我懷疑也是她干的?!?br/>
老祭酒見兄妹倆一副要進宮將人就地正法的樣子,忙勸道:“你們倆先別沖動,千萬不能進宮殺人!有先帝的死士在,你們殺不了,反而還可能受傷。其次,你們就算殺了,也名不正言不順的,陛下饒不了你們,本朝律法也饒不得你們?!?br/>
老祭酒呵呵道:“對付這種人,當然得劍走偏鋒了!”
老祭酒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尤其這老白蓮藏得深,連老祭酒都自嘆不如。
人生如戲,互飆演技嘛!
老祭酒道:“這么晚了,去哪兒?”
老祭酒:“背簍放下?!?br/>
“匕首拿出來?!?br/>
“另外三把?!?br/>
“麻袋拿出來?!?br/>
“毒針拿出來?!?br/>
顧嬌撇嘴兒:“那個沒有了。”
“毒蛇。”
顧嬌將小背簍里的東西掏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個小藥箱。
老祭酒可太了解這丫頭了,今日若不阻止她,她能直接進宮把靜太妃套麻袋了。
他不允許她鋌而走險。
老祭酒摸了摸胡子:“這個嘛……”
此人需得極受皇帝信任,且能輕易入宮。
不如從前那般深信他了。
正長吁短嘆間,胡同里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蹄聲以及車轱轆的轉動聲,聲音在隔壁門口停下,緊接著整條胡同都聽見了小凈空炸毛的咆哮:“啊啊??!我再也不要和你出去了!不好玩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顧嬌與顧長卿也不知。
小凈空從一輛高大的馬車上蹦下來,蹦完生氣得直跺腳!
小凈空看到從姑爺爺宅子里走出來的顧嬌,委屈地小嘴兒一癟,噠噠噠地跑過去,撲進了顧嬌懷里。
宣平侯自馬車上走了下來,挑眉看了小家伙一眼,呵呵道:“帶你去那么高檔的酒樓吃東西,你還不領情?!?br/>
“嗯?!毙胶畹貞艘宦?。
宣平侯輕咳一聲:“那是鮑汁鹵的蛋,很貴的,再說了,你一個孩子能吃下那么多東西嗎?本侯不是帶你去劃船了?”
有二十個銅板的船,也有五十個銅板的船,再往上走,也有一兩銀子的烏篷船。
到最后,也不知是人劃船還是船劃人。
這是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天?。?br/>
“我先帶凈空進去?!鳖檵烧f著,轉身進了宅子。
知道你摳,但也不至于這么摳吧!
“你想給小凈空做師父?。俊崩霞谰粕舷麓蛄苛诵胶钜环?,眼神一點一點亮了起來,“這個簡單吶,你幫我辦一件事,我便想法子讓凈空叫你一聲師父!”
夜里下了一場雨,消散了不少暑氣,天蒙蒙亮時大雨停歇,皇宮滿庭芬芳,混合著泥土濕潤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按宮規,她該去仁壽宮給莊太后請安的,可誰讓莊太后不是普通太后,她得去早朝,倒是省了她這個兒媳去她面前立規矩。
“娘娘,這支孔雀點翠釵好看?!睘槭捇屎笫犷^的小宮女說。
小宮女忙道:“皇后娘娘怎么會老呢?您是花中牡丹,國色天香,亦是山中松柏,經霜彌茂!您只會越來越好看!”
小宮女戴上那支孔雀點翠釵,又為她挑選了幾朵白玉珠花。
廖嬤嬤端著一盆花瓣泡的清水走了進來。
br /> 她是皇后,是陛下的妻子,與那些鶯鶯燕燕的后妃不同,她和陛下是賜過婚、拜過堂、有著真正夫妻情誼的人。
蕭皇后將手泡進花瓣水中。
“哥哥來了?”蕭皇后眸子一亮。
“快請!”
蕭皇后對這個兄長是極為敬愛的,當然宣平侯待自家妹妹也不賴。
宣平侯拱手行禮:“臣,見過皇后?!?br/>
“是!”
蕭皇后這才笑著站起身,朝宣平侯走來:“哥哥!”
一盆冷水潑下來的蕭皇后:“……”
哥哥這張嘴,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沒有變過啊!
蕭皇后問道:“哥哥近日可好?”
蕭皇后笑了笑:“我自然也好。”
“怎么會?”她才不后悔呢,能母儀天下不好嗎?何況陛下雖有后宮佳麗三千,卻未曾真正冷落過她這個皇后。
莊貴妃才是皇帝的正妃,可皇帝登基后,只封了莊貴妃為二品莊妃,卻下旨迎娶了她為皇后。
所以她心里對哥哥是感激又崇敬的。
“有點事要拜托你。”宣平侯說。
宣平侯說道:“有位故人托我帶一樣東西給靜太妃,是很珍貴的東西,讓我務必親手交到靜太妃的手上?!?br/>
“好。”宣平侯點頭。
自打靜太妃搬來這里,華清宮就熱鬧多了,后宮有資格來給靜太妃請安的后妃全都來了,討好靜太妃的心是真的,想偶遇皇帝也不是假的。
只是蕭皇后萬萬沒料到的是莊貴妃也來了。
二人在后宮原是不相上下,不過今日有宣平侯給蕭皇后撐腰,蕭皇后的氣場比往常格外強大了些。
“貴妃娘娘?!毙胶罘笱艿毓傲斯笆?。
“難道貴妃不是?”蕭皇后淡問。
寧王,寧王。
想如今,寧王在百姓中的聲望已經快要壓過太子了!
“我們進去吧。”宣平侯說。
莊貴妃微微欠身,也甚是敷衍。
一旁的女官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陛下與太后決裂,這后位早是娘娘的囊中物了!”
莊貴妃也進了華清宮,她今日確實是來給皇帝送茶餅的,民間的東西不講究,也不干凈,可皇帝又不說真吃。
寧王不論在外建立多少功勛,都一定會告訴百姓自己是奉了父皇之命,庇佑百姓的不是他,是他的父皇、昭國的皇帝。
皇帝看到茶餅果真開心,也果真沒吃,但卻果真把寧王大大地贊賞了一番。
莊貴妃笑道:“太子若不嫌棄,他大哥是很樂意帶他出去歷練的?!?br/>
“也是該出去歷練歷練了,回頭朕找個差事,讓他們兄弟倆一起?!被实垲D了頓,問道,“朕有段日子沒見嫣兒與馨兒了,你改日讓她們入宮一趟?!?br/>
“是?!鼻f貴妃笑著應下。
莊貴妃卻之不恭。
蕭皇后坐在靜太妃的身旁,看見皇帝帶著春風滿面的莊貴妃入內,蕭皇后的臉色臭了臭。
“你來做什么?”皇帝看向宣平侯。
他說著,從寬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靜太妃仍在病重,氣色不大好,她用帕子掩面咳嗽了兩聲,拿過盒子。
宣平侯道:“那位故人說,太妃娘娘若是打開盒子,自會知曉?!?br/>
宣平侯是皇帝的心腹,他是可以信任的,他不會坑害自己。
所有人臉色大變!
靜太妃是老弱病殘,完了,她要沒命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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