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公主暈倒了,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
信陽公主被玉瑾抱到了床鋪上。
她狼狽地喘息了一會兒,額頭滲出薄薄的汗珠。
玉瑾先是點了點頭,須臾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搖了搖頭。
……
蕭六郎結束了一整日的公務,從翰林院出來,一眼看見小三子在門口焦急地打轉。
蕭六郎下意識地往小三子身后看了看,只看到一輛安安靜靜的馬車,車簾緊閉,但直覺告訴他,顧嬌并不在馬車上。
小三子聽到蕭六郎的聲音,猛地回過頭,一臉驚慌地說道:“蕭大哥,顧姑娘不見了!”
小三子急得不行:“就、就方才……”
小三子也知道自己這樣是不行的,好歹他也是跟著顧姑娘見過皇帝的人,他要淡定、要淡定……
蕭六郎蹙了蹙眉,道:“你是說她是突然不見的?”
蕭六郎去了案發現場。
小三子找到距離店鋪約莫半丈的地方,一邊比劃,便道道:“這兒!馬是站在這里,車廂是在這里!”
蕭六郎在現場仔仔細細地轉悠了一番,忽然蹲下身來,拾起一截斷裂的炭筆。
她平常都會在里頭放上一兩截。
她的炭筆處理過,質地較為柔軟。
……
玉瑾一直守著她,見她睜開雙眼,微微一笑,道:“公主,您醒了?感覺怎么樣?”
玉瑾看她的臉色便知她恢復得比以往要好,笑了笑,說道:“公主方才暈倒了,是顧大夫為公主施針治療的?!?br/>
信陽公主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不會罰你的?!?br/>
信陽公主問道:“那丫頭人呢?”
姹紫嫣紅的院落中,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下,某人又被迫營業撅筆,小臉黑得不行。
顧嬌幽怨地說道,不忘撅斷一支炭筆。
……就挺迷。
玉瑾適才一直守在信陽公主床前,倒是不知原來他倆是這樣的,玉瑾又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信陽公主淡淡打斷她的話:“玉瑾,他死了,以后不要再提他。”
顧嬌撅筆撅到絕望,一直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才結束了今天的營業。
她突然消失這么久,小三子那頭一定急壞了,指不定蕭六郎也知道她不見了了,她得趕緊回去。
權當是撅了一晚上筆的辛苦費吧!
比起只給她一個銅板的宣平侯,信陽公主出手簡直不要太闊綽。
玉瑾貼心地讓人備了馬車。
她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邁著小碎步走來:“玉瑾大人,那株牡丹好像活不了?!?br/>
“公主最愛的那一株?!毙⊙诀哒f。
照顧牡丹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不過玉瑾看出顧嬌不愛這些虛禮,她于是笑了笑,說道:“好,那你慢走,馬車就在門口,你想去哪里,告訴車夫就好?!?br/>
大門虛掩著,是往里開的。
二人齊齊頓了一下。
“你沒事吧?”
二人異口同聲。
他看了眼顧嬌身后的院子。
玉瑾聽到了陌生的男子聲音,她不大放心,走過來看了一眼,顧嬌卻已經與蕭六郎離開了。
車夫道:“方才有個人來找她,她跟他走了?!?br/>
她是被龍一擄來的,什么人能猜到龍一將她擄來了這里?
寂靜的街道上,小三子如釋重負地趕著車。
還是蕭大哥厲害啊,一下子就猜到顧姑娘是來朱雀大街了。
同樣的疑惑也閃過顧嬌的腦海,不同的是,顧嬌很快便思索出了答案。
龍一的確是在確認什么,并且已并且已確認完畢。
盡管顧嬌并不愿意將被迫撅筆與親近畫上等號,但若是換做旁人用筆打了龍一的臉,只怕接下來被撅的不是幾支炭筆,而是那個人自己。
只不過,關于她出現在朱雀大街的原因,她還是要說的。
顧嬌簡明扼要地敘述了換藥的過程,但沒說龍一讓她撅筆的事,也沒說信陽公主誤會她別有居心差點要拿先帝的御賜金鞭抽她小屁屁的事。
“信陽公主吃了我給的藥,藥效很好,方才讓龍一帶我過去就是給她治病的!”
可蕭六郎與信陽公主相處十幾年,又怎會不清楚她是怎樣的性子?
信陽公主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所幸一切的確是一場誤會。
這不是她想不見就能不見,信陽公主一聲令下,天涯海角掘地三尺,龍一都會把人找出來。
就像他曾經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一樣。
夜已深,家里人都睡了,二人各自洗漱一番回了房。
蕭六郎看著他,不知怎的想到了兒時的自己,也想到了曾經的公主府。
蕭六郎閉上眼,試圖將這些記憶擠出腦海,卻發現用力,記憶翻涌得就越厲害。
一旁的小凈空忽然迷迷糊糊地開口。
蕭六郎的思緒被打斷,將小凈空的衣裳拉下來,蓋住他的小肚皮。
蕭六郎抬起修長如玉的指尖將他的小腦袋戳到一邊。
蕭六郎再戳。
到最后,他倒是不再往蕭六郎懷里拱了,一只小腳丫子橫空出世,直接懟在了蕭六郎的臉上!
被小凈空這么一折騰,蕭六郎倒是無暇再想其它,腦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記憶也退散了,后半夜,他睡了個好覺。
他比孔目都來得早,孔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蕭修撰昨夜……該不會是沒回去吧?”
點完卯蕭六郎去了自己辦公房。
六部考核的成績出來了,一大批官員進入了需要重修補考的行列,翰林院擔當起為補考官員講學的重任。
倒不是說蔭任的官員里就沒一個飽讀詩書的,只不過,倘若一個人有過硬的真才實學,根本用不著家族蔭官,他自己就能做官,譬如曾經的少年祭酒,又譬如眼下的莊編修。
蔭官制弊端明顯,只是由來已久,先帝在位期間曾嘗試將其廢除,結果遭到了文武百官的聯名反對,但先帝也是倔的,一直到死都不松口,弄得君臣關系很僵,他的舊部一邊效忠他,卻也一邊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每三年考核一次,考不過就補考,補考兩次不過的就降職,降職兩次收回官職。
這個制度的玄妙之處就在于它含了不少緩沖期,考不過還能補考,補考再不過也還能三年后再考,并不是一下子就沒了官職。
高帽子加激將法,將朝廷大臣們噎得不要不要的。
這個制度雖未并未徹底解決蔭官制,卻將其所帶來的弊端降到了最低。
馬車還沒到,蕭六郎拎著水壺去后院打水。
“你也很早?!笔捔烧f。
二人說著話,韓學士過來了。
二人給韓學士行了禮。
“是?!笔捔烧f道。
蕭六郎的指尖一動。
韓學士是器重蕭六郎才給蕭六郎這個機會的,他見蕭六郎沒說話,權當他答應了。
什么叫你想去貢院講學?
韓學士回頭看向,正色道:“你可知文華閣是什么地方?這又是個什么機會?”
韓學士眉頭一皺。
他說了三次去貢院,韓學士再想抬舉他也不會再把機會給他了。
寧致遠跟上韓學士,一邊走一邊夸張地沖蕭六郎比劃,并無聲地說——真的把這么好的機會讓給我啦?
寧致遠一秒收了動作:“沒什么,伸個懶腰?!?br/>
蕭六郎又等了半個時辰才等來貢院的人,可就在他即將坐上馬車的一霎,翰林院的車夫著急上火地駕著馬車奔來了:“不好了,蕭修撰!寧編修出事了!你快去文華閣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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