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公主決定撫養他時他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孩,自然不可能親口聽她說那些話,是信陽公主后來親口告訴他的。
蕭六郎垂下眸子:“知道,就是他給善了后,讓信陽公主誤以為她兒子與那個女奴是被刺客抓走殘害的。一直到四年前,她才機緣巧合地知道了真相——原來,她替殺子仇人養了十四年的兒子?!?br/>
她從未忘記過那個兒子,也從未將蕭六郎當成任何人的替身,她是真真正正將蕭六郎當成一個另外的兒子在撫養。
正因為如此,她才承受不住真相的打擊。
這是她的心魔,也是她全部的惡。
他面上平靜,內心是不是也這般平靜不得而知了。
蕭六郎點了點頭:“她想殺了我,想和我同歸于盡。只可惜出了一點岔子,被燒死的人不是我。后面龍一來了,把她救了出去?!?br/>
他曾經對她說,如果我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她以為他指的的蕭六郎,卻原來是蕭珩。
顧嬌輕輕拉過了他的手。
“還有,不是你的錯。”
朱雀大街的宅院一片靜謐。
信陽公主坐在床頭,淡淡地問道:“我方才又暈倒了嗎?”
有一次信陽公主是在湖邊暈倒,恰巧龍一又出去辦事了,玉瑾沒拉住,與她雙雙墜了湖。
玉瑾笑了笑:“真是多虧了顧大夫呢。”
玉瑾伺候信陽公主洗了臉,又拿來顧嬌留下的藥片,倒了一杯溫水給她:“顧大夫說,從今天起,要多吃一種藥?!?br/>
信陽公主吃了藥,肚子有些餓。
信陽公主舀了一勺小米粥:“一口一個顧大夫,你是著了她的道還是入了她的魔?”
信陽公主吃了幾口粥就不想吃了,她依舊沒什么胃口。
信陽公主撇過臉:“不吃了?!?br/>
“……唉,你?!?br/>
吃完,見玉瑾不走,她問道:“怎么?還有事?”
信陽公主的神色淡了下來:“提他做什么?”
“你又在胡說了。”信陽公主說著,又胡亂舀了一勺小米粥塞進嘴里。
玉瑾服侍她多年,又怎會不清楚她的性子,不吃了還吃吃了還吃,就是被說中了心事。
信陽公主神色復雜。
“還有什么?”玉瑾看著信陽公主。
一行幾人回了碧水胡同,小三子將馬車趕回醫館。
對自己的厭棄。
“我來。”蕭六郎說。
“好?!鳖檵捎媚_勾來凳子,把水盆與巾子放好。
顧嬌雙手抱懷靠在衣柜上,慵懶地挑了挑眉:“他今天玩什么了?這么累?!?br/>
這話蕭六郎就沒說了。
這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小事多了就不是小事了,他從最初的冷漠到如今漸漸無法忽視。
但她又有什么錯?要遇上如此不堪的自己?
可當真相終于被揭開,他所有的秘密暴露出來,好似一下子撕裂了所有窗戶紙,他才發現所有努力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顧侯爺說的沒錯,他配不上她,他這種人就該離她遠遠的。
這么晚了,所有人都睡了,她不去睡覺,在院子里折騰什么?
既然決定放手,那么她做什么都與自己無關了吧。
他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狠下心來,卻無法忽略院子里的動靜。
早晚都是要道別的,擇日不如撞日。
蕭六郎走過去,給他拉上被子,掖好被角。
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整個人都怔住。
她的個子比兩年前高了,可到底是女子,看上去還是清清瘦瘦的。
不過是這么幾下的功夫,她額頭上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吵到你了嗎?”顧嬌問他。
說罷,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鋸子與木頭上。
她的眼睛,是y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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