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想再次將我的神魂引入原主軀體里,但后土既然知道我這縷神魂有來處,怎么可能還讓墨修引進來。
她不能進入墨修腹中,就直接引著界碑朝著墨修蛇身拍打、擠壓。
我神魂飄蕩于空中,見墨修就算是神魂之體,也因為所有界碑同時拍打,嘔出一口血,噴在那張宛如死灰的臉上。
他卻好像并沒半沒感覺,伸手點在額頭,復又猛的一迸指。
但他剛提起力氣,外面“咯咯”的聲音傳來。
他似乎沉吸了一口氣,扭頭看了我一眼,猛的一迸指沉喝道:“何悅,魂歸!”
隨著他一聲沉喝,我感覺外面好像道道驚雷響起。
跟著猛的聲音一沉,就好像墜水了一般,直接就墜入了軀體里。
猛的驚醒,就聽到外面傳來后土帶著哭腔:“不要,還給我!”
跟著“砰砰”的響聲不絕!
墨修的手指還點在我額頭,見我醒了,還想朝我笑,可跟著就又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冰冷的血水,還著腥味,以及一坨坨的淤血,全部噴在我臉上。
“墨修!”我本能的想起身去摸他。
可跟著墨修聚成的神魂之體,直接就散了。
外面一道道界碑又開始拍打著墨修的蛇身,后土就好像一個氣急了的孩子,引動著界碑死命的拍。
砰砰聲一下接一下,我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鱗片滋滋被片下來的聲音。
我突然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見墨修這么狼狽了。
他很受惜自己的鱗羽,如果一件事情,他感覺沒有把握做,他就會先一步提升自己,強大之后,才去做,以免自己狼狽不堪。
要不,就不會給外人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比如當初他知道對付不了那條本體蛇的神識,所以先一步融合殘骨。
再比如,他知道自己救不了阿問,就會直接去西歸。
他總是有辦法,自己在背后偷偷做功課,偷偷努力。
好像什么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總是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
可我都忘記了,就算他是條有無之蛇,也是有骨有血,有皮有鱗的了。
界碑上的符紋透著光,照透著這宛如半影的蛇身。
就好像做X光一樣,我站在蛇腹中,都能看到被拍碎的蛇骨架了。
后土削骨所制的界碑很厲害的,當初蛇棺就是以這個為界,從未越界半分。
連天怒颶風降下,也全都是以這界碑為界。
更甚至我手握沉天斧,連劈了多少下,才劈出了那么一條細縫。
墨修失去意識的時候,卷著這界碑啃了多久,愣是半點石頭縫都沒啃下來了。
現在,清水鎮七十二塊界碑,全部砸在墨修蛇身之上。
我看著一道道界碑“砰砰”的砸過來,蛇骨“咔咔”的裂開。
張嘴想叫墨修,卻發現就算我叫得再大聲,也會被外面的驚雷聲,界碑的拍打聲,以及墨修蛇骨斷裂的聲音壓下去。
墨修明顯是暈了過去,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不張嘴,我現在沒了神念,沒了黑發,在他腹中,怎么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