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里打架也是常見的事。
“這才叫少年,還有力氣打架,你我這般年紀就打不動。”“意氣風發啊?!薄吧倌耆说母星榫褪谴虺鰜淼??!薄安淮虿幌嘧R嘛?!?br/>
這話讓笑聲一凝滯,這——肯定是惹了情事了。
“真是世風日下。”一些年長的客人們搖頭,“如今女子們也能到處亂跑,拋頭露面,出入酒樓茶肆?!?br/>
但又有新消息傳來“不是風流事,是一家人,妹妹打哥哥?!?br/>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驚訝,聽到第一聲喧鬧說打架時,鄧弈正跟一個老者說話,只略停頓了下,就繼續說話,直到那老者忍不住好奇去跟別人議論,他才安靜退開,穿過到處議論張望的人群,尋了酒樓的管事,在柜臺給老者這邊結賬。
鄧弈倚著柜臺,拎著錢袋晃啊晃,說:“總有該打的理由吧?!?br/>
鄧弈笑了笑:“看過幾次了,不稀罕。”
......
三樓的女孩子們也正又氣又惱又恨恨地說。
“她打人成癮了!這見誰打誰??!”
女孩子們又是氣又是憤,齊樂云尤其生氣,看著對面被廊柱擋住的身影:“她在這里打架,擾了謝三公子的雅興,真是討厭!”
.....
“不會。”謝三公子的聲音帶著笑意,“心遠地自偏,心靜則清靜?!?br/>
.....
高樓上有不在意的,一樓也有不在意的。
打架才起的時候,正愁看不到說書唱戲的一樓客人們紛紛跑到中廳向二樓上看,一邊看一邊起哄。
因為要去的時候被同伴嗤笑。
那倒也是,一個男人能被女人打,可見弱不禁風,一個男人要是打女人,也算不上本事。
“你小子,剛回來就攛掇兩個頭兒打架啊?”
“燕來,我可聽說了,你和你的侄兒也常常打架,下次打的時候叫上我們看看。”
......
雅趣樓也不可能真讓這兄妹兩人打的沒完沒了,店伙計帶著幾個婦人又是勸又是拉,將兩人分開了。
他抬手擦了一下,看到手背上的血,又是氣又是痛又是悲差點暈過去:“楚昭你瘋了!”
楚柯抬腳踢桌案,發出砰砰聲,悲憤交加:“我說的是壞話嗎?我說的是事實!”他伸手指著四周,“你問問大家我說的哪個不對?”
“楚小姐?!币粋€年輕人靠著欄桿,適才打起來的時候,他穩坐不動大呼小叫看熱鬧,此時似笑非笑說,“可能你不想聽,但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們外人可以不說,阿柯公子作為親人想起來了,心里難免難過,發發牢騷而已,你可以打外人,比如我妹妹,但自家親人還是不要打了吧?畢竟當年你父親讓親人傷心的時候,他們也沒打你父親啊?!?br/>
楚昭看著他問:“你是梁家什么人?”
他自報家門,見這個原本不認識或者假裝不認識的女孩兒臉色微微一變,視線凝視。
竟然知道他父親的名字?
楚昭沒理會他話里的暗諷,神情有些復雜,說起來她真有些羨慕梁寺卿,那一世梁寺卿失勢狼狽離京,世道亂了后,梁寺卿的兄弟梁籍,投筆從戎,梁籍的兒子們也極其奮勇。
梁二老爺一家人殺出一條血路,讓梁氏起死回生——
“你有什么好說的?”她喝道,“我父親不扶助你?楚柯,當初我父親小時候讓你練武,你怕苦怕累哭鬧不肯,后來又讓你來邊郡入兵營,你呢?三個月不到,就哭喊要回京,說什么寧愿一輩子無人知曉,也不要拿命換功業,你怕苦怕累怕死,怎能怪我父親不扶助你?”
他去邊郡想的是有楚岺做靠山,自己又是個讀書人,怎么也得當個將官吧,誰想去當個小兵每天被捶打,他長這么大,爹娘都沒舍得打過!
楚柯如何面紅耳赤憤怒且不管,一旁的梁薔怔了怔,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著這女孩兒。
原來這女孩兒,是他的傾慕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