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負傳承,赤家有愧。
隨著赤皇開口,無論是明輪大帝還是風河大帝,眼中都浮現出一抹異色,他們詫異的是,赤皇對于這樣一個后世年輕強者的看重,作為一代人皇而言,這樣的愧疚足顯坦蕩。
或許,是因為都傳承有光明心,但蘇乞年分明能夠感到,赤皇目光中所透出的,幾分復雜難明的意味。
“宇宙桑田,太古黑血,神魔鎮井,時空之心?!?br/>
緊接著,赤皇露出鄭重之色,再次吐出這樣十六個字,蘇乞年心神劇震,因為此前在觀摩戰王圖錄時,初代戰皇,也曾經說過同樣的十六個字,當時他就懷疑,這其中的時空之心,就是將他與劉清蟬,以及那位傭兵之王裹挾著,于這個時空重生的時光之心。
時隔十年,從歸來的赤皇戰魂口中,再次得聞這十六個字,蘇乞年想要開口求教,卻見赤皇輕輕搖頭,而后,這本就虛淡的戰魂,漸漸消散于虛無。
蘇乞年看向明輪大帝與風河大帝,卻見兩人也是凝神蹙眉,顯然對于這幾種事物,多半也是一無所知。
但兩位大帝也相信,能從赤皇口中說出來,一定不是無的放矢,時隔無數紀元,赤皇戰魂被黃泥祭壇召喚,短暫駐世,一定是察覺到了一些什么,至于為何不過多解釋,要么存在某種禁忌,要么就連赤皇也無法完全洞悉。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足以令人心驚。
最后,蘇乞年六人朝著赤皇消散的方向再次躬身一拜,一代人皇,終究還是逝去了,不能再次復生,能夠短暫再現其戰魂,已經難能可貴,只是而今的人皇赤家,對于赤皇而言,帶走的除了心痛,怕還有更多的遺憾。
赤家將被放逐,赤皇沒有留手,雖然活下來的,都是些清白的血脈,但他依然作出了這樣的決斷,在身為赤家先祖之前,他是人皇。
身為人皇世家,曾經擁有過怎樣的尊榮與輝煌,現在就要能經得起怎樣的風雨與苦難。
茍延殘喘,換不來涅槃重生。
作為赤皇短暫駐世的附身者,沒有人能夠比第四刑天,更能感受到剛剛赤皇的心境,非是赤皇不念血脈之情,而是一代人皇心中有秉承的公義,放逐也是一種熬煉,與其身在五荒大地,為人詬病,不若駐守星空界關,用最灼燙的戰血,來洗清身上被濺落的污名,若能涅槃后再生,當可孕生新的光明。
最后,幾人看向那古老的黃泥祭壇還有黃紙符詔。
傳說中上古就有記載的不祥古器,輾轉流落到了赤家的手中,但眼下看來,所謂的不祥并未發生,但蘇乞年等人并未放松警惕,尤其是蘇乞年與第四刑天都有所猜測,這黃泥祭壇,對于缺角黑碗中的五色清湯的渴望,超出一切,甚至能夠替代祭品,否則他們相信,僅憑赤蒙這樣的帝血后裔,或許可以為赤皇戰魂指引來路,但絕不能支撐一位人皇戰魂的降臨。
拋卻其他,這黃泥祭壇的確非同小可,或許在一些特定的時機,可以扭動乾坤。
明輪大帝與風河大帝走了,兩位大帝沒有多說什么,對于黃泥祭壇,也只是審視了兩眼,古器雖強,但兩位大帝對于未知都有所戒備,可以降服對于力量的渴望,擊潰諸多誘惑,這樣的不祥古器,或許存放在殺伐氣最重的戰皇殿,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