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個月,蘇乞年更是不曾踏出戰帝宮半步。
劉清蟬懷孕了,他每一天都在觀摩和感受這個孕育中的,與他血脈相連的小家伙,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出現在他的戰血中,不滅的精神世界里,令他忐忑、溫暖、期待,乃至生出幾分淡淡的迷茫,他,要做父親了。
身為戰王, 劉清蟬的體質自然不必說, 兩大無上強者孕育而出的后代,其血脈天賦,自然也毋庸置疑,尤其是蘇乞年,這位星空第一戰帝,祖血之變都已經完成了五次,這種更接近原初的人族血脈,尤其在這將要復歸遠古的諸天下,到底會誕生出怎樣的生命奇跡,哪怕是五大刑天,都很期待。
事實上,五大刑天也沒有想到,蘇乞年夫婦會這么快就孕育出血脈后裔,因為通常而言,超凡入圣之后,想要孕育出血脈后代,就開始變得十分艱難, 遑論是無上生靈,數十上百年沒有動靜都是尋常, 這還只是一方身為無上強者的境況, 若是雙方皆為無上強者,就算幾百上千年,孕育不出后代,也沒有什么稀奇的。
難道祖血之變和戰王之路,還能增加無上生靈誕下后代的可能……
戰帝宮中,劉清蟬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天里,蘇乞年完全不像是一位諸皇之下,連諸帝都為之忌憚的強者,整天絮絮叨叨,生怕她有什么異樣,關鍵是,她的肚子始終不見顯懷,而按照已經闖過一重無上天塹的先草圣主所言,就算是無上生靈,也不過十月懷胎,少有一些另類,也不會超過兩年,現在近半年了,她小腹平坦,依然不見半分孕相。
竹林里,狠狠瞪一眼盯著她肚子,像是在發呆的蘇乞年,劉清蟬沒好氣道:“你夠了?!?br/>
蘇乞年回過神來,訕訕一笑,道:“第一次,有些緊張。”
“這話你已經說了幾十次了。”劉清蟬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而后指著竹林外,輕斥道,“霞羽雞,銀雪魚,春筍,藍玉蝦,五百年年份的血泉,立刻!馬上!”
她快瘋了,素來剛直,乃至有些寡言沉悶,殺伐果斷,令星空諸族,乃至諸神血脈忌憚的蘇乞年,這半年里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像是未來身,也不像是曾經的過去身,倒像是性情深處,不為人知的又一面曝露了出來。
蘇乞年本想拒絕,但看到劉清蟬凌厲且決絕的眼神,頓時苦著臉走出了竹林。
一炷香后。
“五百年年份,一罐里兌了半罐水,我喝的二百五嗎!”
“霞羽雞一點也不辣,銀雪魚水煮的,我要的是煎炸,春筍你煮這么爛做什么,藍玉蝦……嗯,還算正?!?br/>
竹林里,蘇乞年陪著笑臉,覺得哪怕是劉清蟬,這孕期的情緒也很不穩定,口味也重了許多,雖然心中明白,以戰王的體質,多半不會有什么問題,但真正踐行,蘇乞年覺得,還是謹慎一點。
這時,剛剛走進戰帝宮的第一刑天止步,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素來桀驁,令人世間,乃至浩瀚星空諸族忌憚的他巡天殿殿主,一代戰帝,卻也有如此婆媽的時候,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沒有人相信吧,但同時,他也不禁深吸一口氣,放下一身修為與境界,這才是人世間該有的煙火。。
只是很可惜,對于大多數的無上生靈而言,他們身上背負與承載的東西太多,有些時候,不是他們故作姿態,而是已經不能自已。
短暫的靜默之后,第一刑天還是走進了竹林中,說實話,這半年以來,他著實來得有些勤了,蘇乞年夫婦這對年輕的夫妻,在過往的戰皇殿,是很難想象的,也不可能引動他們五大刑天的目光,而今,連帶著他們五大刑天,都像是在回歸最初修行的歲月,甚至更加普通的人間情緒,十年里,他們五個對于純陽原始殘篇雖然領悟不多,但自身修為,卻是更進一步,尤其是不滅的精神領域,隱隱走到了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