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遙遙,馬幢幢,良人不知歸期。
渭城的早雨,鋪了一路泥濘,堵了路,也堵了遠眺的目光。
姜采薇走回官坊,沉默地坐了下來,面容之上,滿是遮掩不去的疲乏。
前日的時間,有人去渭城報了官,說醉天仙喝死了人。
她不得不親自來一趟,以證清白。
當然,若是去常家鎮說一聲,這事兒就結了。但她不想,大概是夫唱婦隨的意思,骨子里,都不愿意去賒一份人情。
有老吏走了回來,聲音如破鑼般嘶啞。
“先前仵作去驗了,確是酒水的事情,肚子都毒爛了?!?br/>
“你且回去,私酒這一二月內,莫要造了。若非是我游說,那家人定不會放過你的?!?br/>
“你便賠個……三千兩銀子吧,死的那位可是個富紳,若是不依,捅到了總司坊,要殺頭的。”
姜采薇一動不動,穩穩坐著,也無掏銀子的意思。
“怎個意思?你若是再胡鬧,真殺頭的。”老吏做出恐嚇狀。
他剛來渭城,許多事情還沒了解,更是不知道,面前的這位女子,便是殺榜小東家的夫人。
只不過,是有人給他遞了一筆銀子,他捂住了良心,想著誆一把。
官坊里,許多在場的官差,都露出促狹的笑容。
這年頭,婦人是最不經嚇的,你把刀掛出來,小村婦都要抖三抖。
跟著來的呂奉和陸勞,氣得要走上前。卻發現自個的小夫人,已經沉默地昂起了頭。
平靜的眼色,讓呂奉和陸勞一時恍如隔世。這眼色,真像極了小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