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騎在馬上,史松臉色沉著。沿途而去,不僅多派了斥候探騎,連著一些風吹草動,都會急忙相看。
“督三軍,都小心些?!笔匪烧苏龑④娍?,不忘多提醒了句。在他的左右,一個心腹裨將點頭,抱拳騎馬而去。
不知多久,待走過一場場的雪色,待雪夜又降臨,史松才聽到了前方的情報。
“你的意思是,主公被蜀軍圍住,不得退了?”
“確是,蜀人似要困死主公?!被貋淼某夂蚣泵﹂_口。
“該死,幸好本將力排眾議,帶了人馬出來。若是按著那位常霄的性子,繼續按兵不動,只怕主公真要出現大禍。”
“史將軍,已經沒多遠了。約莫一個時辰內,便能趕到?!?br/>
史松瞇了瞇眼睛,“是了,既是救援之軍,當以出奇為上,一鼓作氣之下,幫助主公破開蜀人的包圍?!?br/>
“傳令,全軍準備,待近了前方沙場,便結錐陣,撕開蜀人的大陣!”
……
前線的雪地上,殺聲震天。
雙方的士卒,已經不死不休,即便被蜀人圍住,但北渝士卒的廝殺之下,并未有任何的下風。
不知有多少半埋的尸體,在寒冬的天時里,再也爬不起來。
“主公?!闭斝炷量粗鴳鹗轮畷r,陳盛從后走來,將一份信卷遞到了他手里。
徐牧戳開之后,臉上慢慢露出笑容。隨即又伸出手,遞給旁邊的東方敬。過目之后,東方敬亦露出了笑容。
“正好,常霄還是出軍了。雖說只是一支前師,但若是吃了大敗,又有北渝王困于雪地,局勢之下,常霄必然要繼續出軍。此番,晁義將軍亦立了一場大功?!?br/>
“輕騎立了功,接下來,該看重騎的了?!毙炷梁舫鲆豢跉?。當然,戰場瞬息萬變,再加上對手是常老四,接下來亦要處處小心。
“河北史松,雖比不起申屠冠蔣蒙這些人,但在河北四州里,亦算年長的老成之將。謹愿白甲騎,能大破這二萬援軍?!?br/>
頓了頓,東方敬繼續開口,“另外,在晁義將軍那邊。北渝的騎將趙維也并非傻子,耗得太久,他終歸會想辦法奔回本陣。我擔心,無計可施之下,晁義只能發動騎戰。但輕騎與重騎相殺,定然是要吃虧的?!?br/>
徐牧點頭。
這場勝利并不容易,但好在的是,西蜀步步為營,靠著戰略,終于有了復奪皇門關的希望。
“伯烈,我更希望長弓那邊,能救下暗子?!?br/>
“我亦是如此。暗子這些年,犧牲太大了。”
……
“換弩!”
風雪之下,三千的西蜀神弓營,便以機動游射,并沒有像其他步卒一樣穿著厚袍,而是以輕棉甲為主。不管怎樣,終究要多抵一份寒意。
此時,在弓狗的軍令下,逐漸近了北路軍的方向后,三千的神弓營開始繼續逼近,換上了連弩。
雪地之上,原本性子謹慎的周忠,此時已經滿臉憤怒。已經拖了太久,但在面前,為數不多的北路叛軍,卻依然還在死撐。
怎的就倒不下?
“速速圍攏,殺了叛將黃之舟!”
“保住將軍!”在黃之舟的左右,最后的數百個北路軍將士,死死握著刀器,護在黃之舟的身前。
此刻的黃之舟,已經身中二箭,腹下與后背都是刀口,偏是這樣,卻依然還堅挺著。
他奄奄一息,卻并未倒下,左手一刀杵住身子,右手一刀用來殺敵。在他的腳下,攏共沖上來的近百個士卒,都已經死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