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門關下。
此時,收攏了兵力的樊魯,在幕僚邱君的建議下,以護衛本陣為先。一時間,終于慢慢擋住了北渝的攻勢。
勇武如常四郎,在看著面前蜀軍的防御陣,也皺住了眉頭。雖說兵馬不多,但都是騎軍,且還有零散重騎,以及麾下的精銳賣米軍。他有信心沖爛這支蜀人的大陣。
卻不料,這支蜀人一下子放棄攻城之勢,全力防守于他。敵眾我寡之下,這終究有些吃力起來。
抬起頭,常四郎看了看城關方向,發現錢輔人馬尚在的時候,先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忽覺不對。
他有心殺入城關之中,只可惜蜀將樊魯,將大陣擋在了城門的斜坡之下,讓他不得寸進。
“隨本王再沖!”常四郎沉思了番,再度橫槍怒吼。
“抵??!”樊魯同樣高呼。
為了收攏本陣,麾下的人馬,先前被北渝騎軍沖死千余人,才好不容易按著邱君的建議,在皇門關前布下了防線。
“刺——”
待北渝騎軍沖來,盾隙中一桿桿的長槍不斷刺出,偶爾有刺中敵騎的,待敵騎動作一慢,附近的盾卒亦紛紛舉刀,將敵騎劈死當場。
幾番沖鋒之下,蜀陣雖有損傷,但同樣,沖鋒的北渝騎軍亦死傷不少。
常四郎勒著馬,輕踱在雪地上,目光之間,盡是沉冷之色。他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支蜀軍如此果斷,會突然收了攻勢,一下子全力防守。只要不傻,都應當知曉的,在接下來不久,他的步卒大軍,便會趕到皇門關前線。
若是拖時間,對于蜀人而言,無疑是一件蠢事……又或者說,蜀人是另有計劃了。
只可惜,他無法入得城關,蜀人已經擋死在前路。
抬起手,常四郎停止了騎卒的沖殺。
“全豹?!?br/>
一身是血的全豹,退到了常四郎身邊。
“恐城關中,錢輔已中敵計?!?br/>
全豹怔了怔,“主公何以見得。”
“面前的蜀軍步卒,一下棄了攻勢,那便是說,夾攻的另一支蜀軍中,有著智武之人,已經在動計了。若不然,明明都先登了,何以舍得放棄攻勢?!?br/>
“錢輔雖不是庸將,但終歸目光狹短,只看得清眼前勝負,不懂運籌帷幄之事?!?br/>
全豹大驚,“主公,那現在如何?”
“本王已經讓人尋了血布,做了桿高旗,希望錢輔能知曉我的用意,小心城中敵計?!?br/>
常四郎頓了頓,皺著眉繼續開口,“稍后,若我北渝步卒大軍一到,你便立即集結大軍,配合步卒以最快時間擊破蜀人,入城關中?!?br/>
“若入不得皇門關,這一季的冬日……”
常四郎仰著頭,聲音里滿是不甘。
……
此時,在城頭上的錢輔,在士卒的提醒下,終歸是看清了城關之外,自家主公高舉的血布。
“莫不是主公要我等出城,夾攻蜀軍?”
“將軍,主公之意,或在提醒我等。再者說了,步卒援軍未到,此時出城并無太大意義。”
錢輔聽著,一下子松了口氣。
“算計時間的話,我北渝的步卒軍,也該差不多來了。主公的提醒,我自然是知曉的。蜀人多詐——”
聲音頓住,錢輔一下睜大眼睛,看去石子路的方向。便在不久前,他才分了三營人馬,去追擊西蜀主將苗通,莫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