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加奈見池非遲手里電筒的光柱掃向床單,為了不讓還未落定的灰塵又一次被揚起,盡量放輕聲音道,“在羅德哥哥去世后,這里的床單、被子、枕頭都換過,他去世之前身上的皮膚都在潰爛,以前的床單實在沒法用了,換上的床單、被子和枕頭也都是新的。”
池非遲‘嗯’了一聲,手電筒光柱停留在床頭柜子上,走了過去,“這里有被什么東西砸過的痕跡,看起來像是……瓶的瓶身,應該是銅制的瓶,砸上去力道應該很大,木頭表面都有些凹陷了。”
“是那個吧?”池加奈用手電筒照向擺在木桌角落的銅制瓶,“我之前來的時候看過,那個瓶瓶身有一點點凹陷,跟柜子上的痕跡能夠對應上,所以我想羅德之前也因為身體上的痛苦,在房間里砸過東西,只不過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br/>
池非遲在床邊蹲下,看了看床頭柜上的痕跡,又起身看向木桌,這道痕跡留下的時間太久,具體時間很難確認,不過可以大致推測出瓶是從什么位置砸向床頭的,“確實是從木桌前的位置砸過來的?!?br/>
“其他地方好像就沒什么特別的了,”池加奈用手電筒照著四周,“羅德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因為他需要在房間里換藥,又因為卟啉癥導致皮膚敏感,房間里不僅常年拉著窗簾,還很少通風,房間里經常有一股各種藥物和藥水混雜的奇怪氣味,在他去世前,我也只到他房間里來過兩三次,所以也不確定房間里有沒有哪里跟以前不一樣?!?br/>
非赤藏在池非遲衣服下,在池非遲進門后,就用熱眼四下觀察著,出聲提醒道,“主人,書桌旁的墻壁后有秘密通道!開關在壁燈上,似乎有十分危險的機關,你走近一點,我需要仔細看看!”
池非遲考慮到蛇蛻不多了,沒有急著磕蛇蛻,把手電筒放在床頭柜上,走向書桌。
非赤從池非遲衣領探出頭,仰頭面朝落滿灰塵的壁燈,“墻壁里有好多齒輪啊,我看看……機關開啟方式,似乎是轉動壁燈底座再往里按,如果往右轉一圈再按下去,會帶動窗臺上的射箭機關,箭頭好像還沒有腐朽,正對著我們在的位置哦,如果往左轉一圈再按下去……主人,天板上有很多垂劍耶,絕對能把站在房間里的人扎成篩子的!”
池非遲:“……”
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吧?
“非遲,怎么了?”池真之介轉頭看著站在墻壁前的池非遲。
池非遲看了看一臉疑惑的池家夫婦,又看向壁燈,“這里有密室,開關是壁燈?!?br/>
池加奈一怔,卻沒有太驚訝,打量著墻壁上的壁燈,“會不會是為了戰亂時期避險而修建的密道?。吭谑攀兰o以前,一旦發生戰爭,英國的貴族都要去前線,還需要從民間征兵,這里會留下很多老弱婦孺,而在戰亂發生時,敵軍要是打入境內,這種城堡會是第一個被清洗、劫掠的地方,為了保護戰爭時留在這里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們,很多古堡都會秘密修建一條避難通道,我母親跟我說過,傭人房的通道機關在走廊盡頭的儲物間里,主樓一樓的通道出入口在宴會舞廳旁的茶水間,二樓的通道出入口在主臥室和中間那個房間,就是非遲住的房間隔壁,三樓則是在長廊轉角和最盡頭的房間,客人住的側樓也有兩個出入口,為了不被發現規律,出入口的分布都是打散了的,機關開關都在墻上的金制壁燈,可是她沒有說過,二樓盡頭的房間里也有通道出入口啊……”
“那些通道出入口,應該不會有危險的機關吧?”池非遲問道。
“危險的機關?”池加奈一臉疑惑,如實道,“不會啊,本來就是為了讓老弱婦孺避難的通道,怎么可能設置危險的機關呢?如果要說危險的話,大概就是密道四通八達,很多地方以回旋方式建造,有不少岔路口,還有一些改變路線的機關,那個年代沒有探測器之類的東西,要是不知道正確路線,就算一百個士兵追進密道,可能也會被困死在里面?!?br/>
“這里有危險的機關……”池非遲看了看窗臺的位置,“你們到床邊去。”
為了不讓池真之介和池加奈自信碰機關,他覺得有必要展示一下這個壁燈的危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