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關州市區的高速出口,市局今晚執行行動的多輛車子出了高速后,就在高速路口邊停了下來,陳龍安下車后,就往鄭國鴻被帶上的那輛車子走去,打開車門,陳龍安先是示意里面的隊員下車,隨即小心翼翼地坐上車,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您是省里的鄭書記吧?”
陳龍安說這話時,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發抖。
鄭國鴻看了陳龍安一眼,淡然一笑,“是誰告你我的身份的?”
陳龍安心頭一凜,把剛剛已經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鄭書記,我剛在度假村的時候就感覺您有點眼熟了,這不,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越想越不對勁,我上網查了查,就……就確定了您的身份。”
鄭國鴻笑瞇瞇地看著陳龍安,“是嗎?”
陳龍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只是碰觸到鄭國鴻的眼神時,陳龍安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他感覺鄭國鴻那雙眼睛仿佛能洞穿他的內心。
抑制住內心巨大的恐懼,陳龍安陪著笑臉道,“鄭書記,晚上的事是一場誤會,您是來景區度假的嗎?我這就安排車子送您回去?!?br/>
鄭國鴻笑道,“只是一場誤會嗎?”
陳龍安忙不迭道,“鄭書記,確實是一場誤會。”
鄭國鴻道,“你們市局興師動眾出動了這么多人跑到達關縣執行行動,到頭來是一場誤會?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今晚是誰給你們下的指示,執行的又是什么行動?”
陳龍安被鄭國鴻問得啞口無言,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說這是局長蕭遠程下的指示,更何況今晚是針對喬梁設的一個局,他是知道內情的,他又如何敢說?
見陳龍安不說話,鄭國鴻道,“行了,你下車吧,讓你們的人繼續開車,我還沒到過你們關州市局,我看今天是個好日子,正好到你們關州市局坐坐?!?br/>
“……”
陳龍安怔怔地看著鄭國鴻,這是送不走的意思了嗎?
鄭國鴻見陳龍安沒動靜,皺眉道,“怎么,我說的不夠清楚?”
陳龍安腦袋跟漿糊似的,只知道回答道,“清楚清楚?!?br/>
鄭國鴻道,“那還愣著干什么,去你們市局?!?br/>
陳龍安走下車,讓下面的人繼續開車回局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車然后又坐上自己車子里的,腦袋跟僵硬的發條一般,都快停止轉動了。
底下的人對今晚的行動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這會盡管有人看出不對勁,但也沒人敢多問,陳龍安被車外刮進的涼風一吹,才又驚醒過來,趕緊拿出手機給局長蕭遠程打電話匯報。
“蕭局,鄭書記不走啊,他要去咱們局里?!标慅埌泊蛲娫捑偷?。
“去咱們局里?”蕭遠程失聲道,“怎……怎么回事?”
“鄭書記說他還沒到過咱們關州市局,想去坐坐。”陳龍安道。
“……”蕭遠程腦子都木了,今晚他只是配合段玨的計劃,這下好了,計劃出了意外,事情鬧大了,最大的燙手山芋還到了他手上,特么的,劇本不該是這樣的啊。
“鄭書記還說什么了?”蕭遠程顫抖著問道。
“我跟鄭書記說晚上是一場誤會,鄭書記就問我是誰下的指示,執行的又是什么行動,我沒吱聲,鄭書記就沒再說啥,說要去咱們市局坐坐?!标慅埌惨晃逡皇鼗卮鸬馈?br/>
“這就沒了?”蕭遠程急道。
“是啊,鄭書記沒說什么了,我……我也不敢再問?!标慅埌舱f道。
蕭遠程沉默無言,鄭國鴻越是表現得風平浪靜,蕭遠程心里就越是害怕,他很清楚,暴風雨來臨前往往都是平靜的,鄭國鴻沒對陳龍安發火,那是人家不屑于跟一個小人物計較,但鄭國鴻沒當場發飆,意味著這事反倒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
蕭遠程冷靜下來想想,今晚計劃原本是針對喬梁的,但喬梁從頭到尾都反應得很平靜,對方沒喝醉,也沒吵鬧,就這么規規矩矩配合他們的人,這就是最大的反常,只可惜他和段玨沒在現場,就這么被牽著鼻子玩得團團轉,到了這會,蕭遠程哪里還會不明白,段玨這是終日玩鷹反被鷹啄了眼,他給喬梁設局,喬梁恐怕是將計就計也給他設了一局。
喬梁這個局,更大,更恐怖!
蕭遠程預感到大禍臨頭,這時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讓司機快點開車,盡快趕回局里,同時,蕭遠程又拿出手機給段玨打電話,聽到電話傳來正在通話中的系統提示音,蕭遠程猜到段玨也在找人想辦法,想了想,蕭遠程轉而又給郭興安打了過去。
電話剛撥通,蕭遠程耳邊再次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聲音,這下徹底把蕭遠程整無語了,靠,現在一個個都在打電話!特么的,這是在各自比賽找關系善后的速度嗎?
郭興安此時正在給譽江河打電話,有幾句話他必須跟譽江河交代清楚,他相信譽江河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給譽江河打完電話后,郭興安看著蕭遠程中途打進來的電話,神色異樣,給蕭遠程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