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里少了一份公司章程的事,她是在審核到這項時,才發現的。
會不會是當時在勝普瑞辦公室里沒有拿?急忙打開清單列表看了一眼,顯示已經提交,她親自畫的勾,嘉佳放入紙箱。
會不會是落在網約車了?急忙打開約車軟件找了司機電話,司機說沒看到啊,百分百確定沒在他的車內。舒聽瀾想也是,這資料對司機沒有任何用處,沒必要騙她。
她后背直冒冷汗,把客戶公司的重要資料丟了,這是犯了大忌,如果傳出去,口碑盡毀,以后誰還敢用她?
又仔細把今天帶出來的所有資料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確定是丟了。但能丟到哪呢?她仔仔細細地又細想了一遍整個事情的經過,從勝普瑞公司出來之后,她與嘉佳就坐車回了卓遠科技,到這間辦公室再也沒出去過,期間也沒有外人進來。
百思不得其解。
極大可能就是當時落在了勝普瑞公司沒有拿回來,但她現在還不確定,不敢冒然去問,萬一不在那邊,就暴露了自己丟文件的事實。
整個卓遠科技的燈火都滅了,唯獨她們這間辦公室的燈還開著,她一遍一遍翻找今天帶過來的資料,一邊在腦海里想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還沒下班?”門外忽然響起卓禹安的聲音。
“在找什么?”
他走近她身邊問。
舒聽瀾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如果讓他知道她丟了目標公司的資料,會不會對她們律所不滿?嫌棄她不專業等等?
她不回答,卓禹安自己猜
:“勝普瑞的文件丟了?”
一猜既中,不得不服。
若是真的找不到資料,她并不打算瞞著,該承擔的責任總要承擔的,只是想著先找找吧,萬一找到呢?
既然他猜中了,她就如實說了,多一個人出出主意總是好的。
她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又反復強調
:“這件事是我全程負責,是我疏忽大意導致的,跟我們團隊沒有關系,是我一個人的事。”怕他遷怒。
卓禹安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明事理,那么不分青紅皂白的一言堂嗎?”
難道不是嗎?一談起工作就六親不認。當然,這是舒聽瀾內心獨白,不敢說的。
“所以這中間,有十幾分鐘是在勝普瑞辦公樓下等車是嗎?”他問。
“是的?!?br/>
“跟我來?!彼f著先走出辦公室。
舒聽瀾跟著他出辦公室,此時一心想找回文件,忘了她與卓禹安斷了聯系了,也不奇怪,這么晚了,他怎么沒回家,整個卓遠科技就他們倆。
卓禹安開車很快就到了勝普瑞辦公樓的樓下,舒聽瀾莫名看著他
“去他們公司里面找嗎?”
卓禹安搖頭,站在白天嘉佳站的垃圾桶旁,脫了外套遞給舒聽瀾
:“幫我拿著。”
然后又卷白襯衫的袖子,一截一截往上卷。
“你要做什么?”
“掏垃圾桶?!彼f著就彎腰開始翻那個垃圾桶。
這里的垃圾桶,保潔一般會在第二天的清晨來收垃圾,所以如果真的在垃圾桶,一般能找到。但是,垃圾桶啊,里邊有各種奶茶飲料的杯子,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紙,飯盒什么都有。雖是有垃圾分類,但行人還是隨手扔的,什么都有。
路燈下,卓禹安大高個子,彎著腰在骯臟的垃圾桶旁認真翻垃圾,白色的襯衫前,擦到了一點污漬,臟臟的。
舒聽瀾在旁邊看著,心里像壓著一座山,很沉,很難受,轉開眼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