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輕盈,大步從地鐵口朝律所辦公樓走去。許是受了昨天那位女生的影響,今天穿的是一件V領白襯衫加及膝裙,腰肢纖細,時尚許多。
車內的卓禹安怎么看她都覺得賞心悅目,年少時的清純稚氣被另一種氣質所取代,說不上具體是什么氣質,目光澄澈又堅定。他莫名覺得她像一株長在曠野里的小草,任風吹雨打,任四季變遷,只要給她一點陽光,她就能野蠻生長,哪怕她看著是那么柔弱。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廈的玻璃旋轉門內,卓禹安才啟動車駛離這里,那本是滿心歡喜的心,卻忽然覺得低落不適,甚至隱隱心疼。
就像當初第一次看到她在咖啡館打工時照片那樣。那時他問過陸闊,她家境不錯,為什么要出來打工?
陸闊后來說,他問過程晨了,就是為了體驗生活。
他們都信了。
他和陸闊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包括從小生活的環境非富即貴,環境造就他們不會俯身去看平行世界里“小人物”的困苦。哪怕他出國留學的頭兩年,沒有家里的支持,他拿獎學金,去科技公司兼職,也從不缺錢。
他們這群人是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了每個月多幾百塊錢的掙扎。
那之后,只要沒有特殊情況,他都會開車停在路邊遠遠地看著她。
而她上下班也特別規律,早上提前半個小時到,晚上加班一個小時出律所。
生活似乎也很簡單,除了那位經常來等她的女性朋友,沒見有任何異性來接過她。
這么看了一段時間,心開始變得難以平靜,又蠢蠢欲動了。
他問陸闊:“你們在森洲的高中同學都不聚會嗎?”
陸闊鄙夷:“說得好像你們理科班有聚會一樣?!?br/>
卓禹安振振有詞:“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班長,跟同學也沒有聯絡。”
陸闊多精明:“你想見誰,直說唄。還以為你這兩年真放下,有長進了呢?!?br/>
卓禹安:“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指的是陸闊隔山差五去棲寧找程晨,也得不到回應的事。
陸闊不服:“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不是暗戀,我每天都很明確告訴她,我的喜歡?!?br/>
卓禹安沉默片刻:“嗯,所以要跟你學習?!?br/>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有生之年,卓禹安需要向他學習?
陸闊瞬間來勁了:“行,這事包在兄弟我身上。不過沒那么快,我們每年的聚會,聽瀾從來不參加。等過幾天,程晨來了找個機會?!?br/>
“好,多謝。”
正巧卓禹安最近也有點忙,一個是新產品馬上要上市,要開新品發布會,他經常國內國外兩邊跑。
還有就是卓遠科技成立中國分公司之后,第一個收購的項目也在洽談階段,暫時還無暇顧及其它。
程晨這次到森洲來出差,因為工作多、任務重,時間又緊,原本是不打算見聽瀾的,畢竟這幾年,她時常來出差,與聽瀾經常見面。
但是忙了幾天,臨要回棲寧時,陸闊忽然說有高中同學聚會,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參加。
程晨一直拼事業,在房企做宣傳,深知人脈的重要,但在森洲的高中同學聚會就算了,都是熟人,沒必要應酬。
陸闊道:“這次我把卓禹安帶上。”
一說卓禹安也來,程晨馬上答應。
程晨對卓禹安的印象就是很絕情一男的,高中三年,好歹一起出去游玩過,好歹一起吃過宵夜,但高中畢業之后,就不再跟她們這些高中同學來往了,屬實有點過份,一點也不念同學情。
程晨這么說,陸闊就不答應了:“要說絕情,還是聽瀾絕情吧。每年的高中聚會,她從來不參加,也不理我這位班長。”
程晨:“聽瀾有苦衷?!?br/>
“什么苦衷?”
程晨沒再回答,那是聽瀾的隱私,是聽瀾的傷痛,聽瀾自己躲著、藏著不說,所以沒有經過同意,她自然更不會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