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今天他嘆氣有點多,沒辦法,確實是愁啊,兒子不爭氣,就曉得嗷嗷叫喚,耍威風,若沒他這個老子,不定被誰使喚呢。
部屬們心思有點多,這還只是他的心腹臣下,其他人又該有多少想法和念頭?好在眾人還算曉得些輕重,沒有蜂起投敵,不然的話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別無選擇。
不像那劉弘基,張狂的讓人直想就地斬了這廝。
估計也正是知道他李孝恭不敢輕易動手殺人,那盜馬賊才會這般有恃無恐。
而李孝恭一嘆氣,有人必然會問個為什么,這是既有的節奏,郡王為何嘆氣?咱們都不是外人,郡王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你瞧瞧這臺階也就有了不是,有什么不好說的話也就能說一說了,而且有了個這個鋪墊,大家伙心里也有了準備。
而且上位者一旦嘆氣,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消息,需要大家給分憂解難,沒那個能力的話,你也就不用問個為什么了。
李郡王手下人等自然都是有能為的人物,足有三四個問了出口,關切之意溢于言表。
“李定安,賤家子也,以微末之身而篡大位,如何能夠服眾?想來異日必為他人所擒……
奈何如今賊勢正猖,不可力敵……所幸蜀中道路坎坷崎嶇,吾等又于蜀中經營多年,或可稍扼其勢。”
說到這里,李孝恭語氣更加沉重了些,終于說起了種種困難,“只是人心叵測,一旦事急,必有如金州刺史劉元進此等忘恩負義,背主求活之輩壞我大事……”
眾人聽到這里也都暗暗點頭,這確實是蜀中面臨的險惡局面,西京失守,蜀中門戶大開,人心惶惶之下,有他們這些人愿意跟隨李郡王以圖再舉,也還有那許多墻頭之草左右搖擺。
換句不好聽的話來說,那就是以烏合之眾而迎常勝之師,勝算著實不大,能夠借助的除了大家手上的兵馬以外,也只有蜀中的天氣,地勢以及那些沒腦子的蠻族來搗亂了。
而換個角度,蜀中擁兵十余萬眾,再有一些招攬的蠻族相助,若能上下同心,即便沒有能力反攻關西,守住蜀中也并不算難。
可惜正如李孝恭所言,人心叵測,臨到頭來能有多少人再忠于李氏,實在不好說。
李孝恭停頓了下來,飲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也給眾人一個思量的時間。
見無人說話,這才繼續道:“有鑒于此,我有意結好于蕭銑,共抗強敵,汝等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