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氣熱的也太快了些,這讓人怎么靜得下心?”
元貞七年四月二十八,京師大考開場了。
一大早,文院大門之外便要來此排隊等候,好幾千人的士子,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會晚來,所以這是正經的大場面。
而前一天,屯衛軍已經入駐文院內外,此時羽林軍和長安令衙的差役則在外圍來回巡視,周圍的幾條街都進行了戒嚴,閑雜人等這幾天都不能隨意出入了。
和后來的大學考試差不多,只是后來是全民參與,這會入得文院的都是王朝之精華,天下讀書人中的種子。
而唐初之際,就這七八千人,代表的可不止是讀書人的群體,大部分都是天下各地的門閥世族。
他們能出現在京師,并老實的參加科考京試,所展現出來的政治意義比科考本身要重要的多的多。
數千人陸續來到文院前面的廣場之上,離著開考還有不短時間,士子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人頭涌涌間把不小的廣場占的滿滿當當。
士子們雖然形色各異,可卻都算是有身份的人物,不會大喊大叫,尤其是士子扎堆的地方,就更不會失禮讓人看了笑話。
放浪形骸的人是有,但此時卻不會顯現自己的特立獨行,弄點什么幺蛾子出來,因為事先都被告戒過,在這里鬧事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大家也就是相熟的聚在一起低聲說話,只是人數太多,就算壓低了聲音,也弄的廣場之上嗡嗡作響。
許圉師叔侄兩個和其他幾位江右來的士子聚在一處,也在小聲的不時交談。
郝處俊生性活潑好動,加之臨近大考,心中就很煩躁,卻是怪到了天氣,其他幾個人都是呵呵一笑,心說天氣很熱嗎?嗯,確實太熱了些,讓人靜不下心來。
誰也沒有瞧不起誰的意思,便是生性豁達的許圉師看著周圍這么多談吐不俗的斯文人物,此時不由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
有人道:“長安不比江陵,前幾年俺隨叔父來過長安,冬天就不用說了,大家都在此地過了一冬,知道嚴冬臘月間,滴水成冰的難過之處。
在書房里讀書,俺都得時不時去看看火盆熄了沒有,不然怎會如此寒冷……”
聽他這么一說,其他幾個人終于都笑了起來,對于他們南人來說,北邊的冬天是最難熬的時節,干冷干冷的,若非想到長安來備考,誰他娘也不會上趕著來受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