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看了一本書的功夫,裴闕就來了。
“七皇子都說了?”她問。
“嗯,是李達做的。”裴闕坐道安芷邊上,把方才和七皇子說的話,都轉述了一遍,“李達野心勃勃,現在把手伸到鐵礦上,應該是缺錢了?!?br/>
“他想要發展勢力,必然需要用到大量的錢?!卑曹茮]有意外,“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送七皇子走?”
七皇子在秋名山莊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險。
“后日吧,他身上的傷口多,若是現在送他離開,很可能路上就死了?!迸彡I已經讓人去安排了,有他的人在,可以平安護送七皇子回去,“我已經讓人去給云家送信了,咱們在這里過最后兩天悠閑日子吧?!?br/>
一旦云家和李達對上,朝廷勢必會亂起來,加上皇上還想新蓋道觀,一定會提前召喚裴闕。
安芷還挺喜歡山莊寧靜的日子,這樣的時光,過一日舒服一日,但不可能永遠這樣。
她給裴闕倒茶,“那咱們就好好享受這兩天。”
裴闕笑著接過安芷遞過來的茶,但握住的不是茶盞,而是安芷的手,帶著安芷的手,把茶盞里的茶一飲而盡,再安芷拉到懷里坐著,“難得有這么悠閑自在的大好時光,咱們可要盡興才行?!?br/>
“你想干嘛呀?”安芷剛問完,就被裴闕橫著抱了起來,路上遇到山莊的下人,一個個都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害得安芷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裴闕懷中。
進屋后,自然是半日春光半日歡愉。
之后的兩日,安芷都和裴闕待在山莊里面,沒再去看七皇子。
等七皇子被送走之后,安芷和裴闕才收拾東西回京都。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從北邊逃荒而來的流民,讓安芷感觸頗深。
裴闕看到安芷皺眉,拉住她的手,“現如今的流民還比較少,京都府衙還能應付得過來的你不用太擔心,至少你存的那些糧食,就夠我們吃兩年?!?br/>
“如果流民真的多起來,我存再多糧食也沒用?!卑曹泼靼讈y世沒有完卵的道理,“現在是誰勸皇上,都沒用了是嗎?”
在這種時候大興土木,無異于是逼百姓造反,縱觀以前的歷史,災荒年間是最容易出事情的時候。
看到裴闕搖頭,安芷深深地嘆了口氣。
裴闕分析道,“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可他對于權力的欲望并沒有減少,而是掌控欲越來越強。在這種時候想要勸他清正廉明是不可能的,就因為新建道觀的事,皇上已經殺了兩個三品大員了,我只是被禁足,是運氣很好了。”
當今圣上,從登基起,就不是個特別有作為的人,年輕的時候都比較平庸,到了怕死的這一會,更不可能做到更好。
“夫人放心,道觀的事我會拖著的。”裴闕拍了拍安芷的手,把人摟住。
出來的時候是偷偷出來,回去時自然也要悄悄的。不過這份小心,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安芷夫婦那么多日不在府上,其他三房肯定知道。
這不,裴闕剛進裴府,就被裴老爺子給叫走了。
安芷只好一個人回院子。
坐了半天的馬車,安芷腰酸得厲害,回到院子就躺下了。
直到傍晚,安芷才醒來,“冰露,端水來?!?br/>
外間候著的冰露,很快就端了水進來,“夫人,姑爺已經被皇上詔進宮了,讓奴婢跟你說一聲,這兩日有可能不回家住,讓您別擔心?!?br/>
安芷以為裴闕說的不回家是去工部住,便沒擔心,帶著冰露準備一些衣裳和日用品,讓福生送去工部,但等到了第二天,才知道裴闕被皇上派到了城東準備建道觀的地方。
“東西都送去了吧?”安芷問冰露。
“送到了?!北痘氐溃笆歉IH自交給順子的,說那里人人都忙得像陀螺,讓您沒事最好別去?!?br/>
安芷嗯了一聲,又問,“許家那呢?婚期定下了嗎?”
“定了。”說到這個,冰露笑了笑,“許小姐說她母親怕賀荀反悔,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初一,反正她的嫁妝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就這兩日,她便會來給您送喜帖?!?br/>
對于許文娟的這門婚事,安芷真不懂是好是壞。
從皇上賜婚的舉動來說,便是對許家的一種敲打,如果許文娟嫁給同樣的權貴家里,勢必會讓皇上更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