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小心打量著云盛興的臉色,“我聽人說,安旭中的是劇毒,這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br/>
“就是這么一回事?!痹剖⑴d興奮道,“安旭是白騁親外甥,若是白騁能放任此仇,而不去西涼要個說法,那西北的士兵也會因此心寒。不管怎么說,最后的結果,肯定是好的?!?br/>
“那就恭喜老爺了?!痹品蛉穗m在內宅,但想在云府里討生活,并不是光知道內宅如何就行,還要耳聽八方,“若是白騁出兵西涼,老爺就能趁西北空虛而攪亂西北。就算白騁忍下這口氣,那同樣有攻破西北的機會?!?br/>
西北一破,云盛興就能扶持他的人上位。
等手上有了兵權,云盛興就能更上一層樓。
云盛興之所以會想動西北的兵權,一是因為裴闕和西北的姻親關系,二是西北邊境最亂,三是白家統領西北多年該換人了。
云盛興很滿意云夫人的拍馬屁,得意地端起茶盞,茶湯在唇齒間徘徊留香,“不過咱們也不能太得意,安旭癱瘓在家,不論是裴家還是長公主,都會不遺余力地盤查這件事。就算他們知道我做了手腳,但不能給他們留下證據?!?br/>
云夫人點頭說是,“有老爺在,一切都會好好的?!?br/>
“行了,你去歇著吧,我這里有杏花就行?!痹剖⑴d說完擺手,表明他累了。
云夫人唇瓣微不可見地動了下,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里屋的時候,還轉身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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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回到裴府后,不僅僅是身上累,心也累。
冰露去歇著了,換了春蘭來。
春蘭替主子捏肩,轉頭看了眼窗月皎潔的月色,“姑爺今兒個又回的遲了,要不您先歇著吧,注意身體才是最要緊的?!?br/>
安芷搖搖頭,“我很累,但沒有睡意。等姑爺回來再說吧。”
春蘭應了一聲好,看夫人閉目養神,就拿了一條羊羔絨毯過來。
等她準備繼續替主子捏肩時,就看到門口的姑爺,剛要張口喊人,就看到姑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裴闕輕手輕腳地進屋,代替春蘭,站到安芷的身后,給春蘭使了個眼色,春蘭便出去了。
“春蘭,往右邊一點,稍微用點力,我這肩膀酸得厲害?!卑曹浦钢詡€兒的肩膀道。
裴闕沒開口說話,按著安芷說的繼續按。
安芷舒服了一會后,換了一個姿勢給“春蘭”按,“你的手藝有進展啊,比以前好了許多,這往后,誰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氣了。”
裴闕輕笑,“我可不要誰來娶,我有夫人就夠了?!?br/>
咋一聽到裴闕的聲音,安芷嚇得坐直身板,回頭確認是裴闕,嗔道,“你回來了怎么不說一聲,嚇了我好大一跳呢?!?br/>
裴闕坐到安芷邊上,給自個倒茶,“是我不好,方才看你舒服著,就想幫你繼續按。夫人若是不喜歡,下次就不按了?!?br/>
安芷挺喜歡裴闕的手藝,這會看裴闕笑瞇瞇地樣子,忍不住伸手掐住裴闕的臉頰,“不行,你不給我按,還想給誰按?”
“行,那我以后都幫夫人按。”裴闕喝完茶后,精神一些,頭往下,躺在安芷的腿上,閉目道,“今兒大舅子病重回來的事,讓朝堂上的那些老頑固吃了好大一驚。說什么的都有,煩人得很。”
“那云盛興有說什么嗎?”安芷問。
“他倒是聰明了,什么也不說,端著避嫌的態度,讓他的門生來說,說的也還是要攻打西涼的話,沒什么好在意?!迸彡I睜開眼睛看安芷,“前段時間,你去西陵的時候,我曾和順子說過,讓他找你提親來著。但最近連著發生太多事,那呆子應該又想拖一拖了。等明兒有空時,你挑明了問他吧,若他還是不開竅,就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好了。”
安芷笑道,“他該多學學你的厚臉皮?!?br/>
夜半爬墻,明目張膽地送禮物,也就只有裴闕能做出來。
“確實,他要是有我一半厲害,也不至于到今兒還沒說上媳婦?!闭f起自己的過往,裴闕倒是挺自豪的。
安芷笑著沒接這話,兩個人靠著休息了一會,才上床歇著。
次日用過早膳后,安芷就把順子叫到了跟前。
順子一早醒來時,本來要跟主子去上朝,結果主子讓他在家中休息,沒想到會被夫人叫來問話。
他這會,頗為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