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急?!迸彡I柔聲道。
安芷喘息片刻,說了和陶蔚然相遇后的所有事,“按著袁志說的,陶蔚然是在水云間附近被襲擊。可陶蔚然身邊有許多高手,就算不敵對方,也不至于被打到瀕死。而且陶蔚然帶去的人,全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若不是有人發現巷子里有動靜,陶蔚然也要沒命。這手段,我都不知道對方是想陷害我,還是真的和陶蔚然有仇?”
“都有可能?!迸彡I想到陶蔚然曾調戲過安芷,突然覺得陶蔚然最好是被打成殘廢,“陶蔚然那個人,向來品行不端,他連你都敢調戲,更別提其他人了,所以會得罪很多人?,F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比衙門的人,先找到打傷陶蔚然的人。這些事你不用擔心,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有事?!?br/>
每次裴闕讓安芷安心的時候,安芷真的很有安全感,因為裴闕每次都真的能說到做到。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了裴府,冰露一直在門口等著,后悔沒跟夫人一塊去,這會看到夫人回來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安芷看到冰露,心頭暖暖的,“別哭了,都跟你說了,有你家姑爺在,我不會有事的。”
裴闕聽到這話時,牽住安芷的手,微微用了點力,“再哭,別人還以為咱們裴家有什么事發生了呢,快些去準備一點吃的,我們都餓了?!?br/>
“好好好,奴婢這就去準備!”冰露雖然不懂衙門里發生什么事,但姑爺和夫人都說沒什么事,她便先去準備吃的。
不過沒等安芷和裴闕吃上飯,就被裴懷瑾叫了過去。
裴懷瑾一臉怒色,從裴錚死后,他瘦了許多,臉頰微微凹陷,“安芷,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過你嗎?讓你別與陶蔚然起沖突,我們兩家是世交,你懂什么是世交嗎?世交是互相扶持,能在生死時刻救命的交情!可如今因為你,陶蔚然現在隨時都可能死,你讓我怎么和陶家交代?”
聽到老爺子的這番話,安芷有些懵逼。
她從未主動和陶蔚然說過話,更沒有給陶蔚然一個好臉色。
今兒個也是陶蔚然先出言冒犯,她才讓臨風踹了陶蔚然一腳。
現在陶蔚然被人打,反而成了她的錯?
那這么說來,她就該被陶蔚然調戲?
或者說,因為她出門了,所以被陶蔚然調戲,就是她的錯?
安芷眼眶一濕,心里翻涌起委屈。
“父親,您這話什么意思?”裴闕先出聲道,“是陶蔚然自己品行不端,所以才換來今日的殺身之禍,您怎么可以怪安芷?”
“我不怪她,那怪誰?”裴懷瑾這會,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他就是想朝安芷撒氣,早早就想這么說了,“你怪我話說得不好聽,可你的這位夫人,的的確確,就是一個禍水?!?br/>
說完,裴懷瑾嘴巴是爽了,可也知道他意氣用事了,但他是長輩,讓他收回話,那就是他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轉過頭,不去看裴闕兩人。
安芷聽到禍水兩個字,猛然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老爺子會當面說出這種話來。
裴闕也沒想到老爺子會突然說這種話,徹底放下臉來,“父親,既然您那么說,那這件事也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自個兒的夫人,我會幫她洗清冤屈。至于定南王那里,如果他也要因此遷怒于裴家,那他是和您一樣老糊涂了!”
話畢,裴闕拉著安芷往外走,并不會裴懷瑾說話的機會。
裴懷瑾看著裴闕夫婦離開,張了張嘴,直到兩人的背影看不到,也沒能開口說出一個字。他看著外頭漆黑一片的庭院,突然感受到深深的無力。
安芷被裴闕牽了一路,直到她快跟不上裴闕的步伐,才小聲讓裴闕慢一點。
裴闕這才注意到他走得太快,把安芷的手都拉紅了,“我……我不是……”
“沒事?!卑曹蒲鲱^看著裴闕,見他緊張慌張,她心里復雜又感動,“裴闕,謝謝你啊。”
——謝謝你,一直站在我這邊。
安芷不大會說肉麻的話,但這會,她真的很感謝裴闕。這世道的男子,大多以自個兒為中心,可裴闕卻能主動為她著想,這一點,深深感動了她。
裴闕揚唇笑了,“你又與我客氣,娶你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往后的日子,我將于你共進退。不管前路如何,我永遠是你的靠山。夫人,你是我夫人,也是我唯一的夫人啊?!?br/>
——所以都是我應該為你做的。
這一聲聲夫人,喊得安芷心肝亂顫,她踮腳摟住裴闕的脖頸,仰頭望著裴闕眼中的星星。
臨近滿月的日子,月光把兩人的倒影照得無比溫柔,仿佛他們就該這么親近。
裴闕被安芷看得心跳加速,不合時宜地想到一些羞羞的事情,“若是夫人再這么看著我,我可要心猿意馬,收不住手了啊?!?br/>
安芷沖裴闕甜甜一笑,“你都喚我夫人了,咱們便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又何必要忍耐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