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闕的人派出去了,他自個兒也沒閑著,他去了老爺子那。
安芷沒有跟去,因為她還要忙著清掃屋子,還不能讓外邊的人知道,只說她沐浴要用水。至于被褥那些,全都換新的,打算等夜深了,再拿去燒了。
而安芷等裴闕從老爺子那回來后,先問了裴闕怎么說,得知老爺子也很驚訝后,就帶著冰露和春蘭回娘家住幾天。
再繼續住自個的屋子,不能安心。
安芷回得有些突然,不過孟潔對安芷的回娘家沒啥意見,所以沒多問,只是讓朝露幫著安芷收拾屋子,有什么要添的東西,都讓朝露去準備。
惠平也過來幫忙,她倒是問安芷怎么了,安芷只說想大家了,等屋子收拾好后,也沒說中毒的事,她不想娘家人跟著瞎擔心。
但這在惠平眼中,就是覺得安芷受欺負了,吃過晚飯后,拉著安芷到沒人的屋子,掄起安芷的袖子,“快讓我看看,你哪里受傷了?”
“受傷?我沒受傷啊?!卑曹撇唤獾?。
“你快別騙我了,我回京都那么多時間,你回家之前都會送帖子,就今天突然回來,還說要多住幾日。而且眼底有青絲,一看就是沒睡好,你就如實跟我說,是裴闕、還是誰欺負你了?”惠平看安芷手上沒傷,又想去看安芷的身上。
安芷搖頭按住惠平的手,“真沒人欺負我。”她嘆了口氣,“裴闕也對我挺好,就是我屋子里進了點臟東西,所以回娘家住幾日。至于進了什么臟東西,我現在不好說,但肯定不是大事?!?br/>
“真不是大事?”惠平有點不信。
安芷笑了,“真沒什么事,嫂嫂快些回去吧,小侄女還等著你回去哄她睡覺呢?!?br/>
惠平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道,“那你有事一定要和我說啊,雖然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我母親可以的,這滿京都的人,都怕我母親。”
安芷莞爾說好,等嫂嫂走后,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先帝在的時候,長公主確實風光,可皇位換了個人,如今長公主連門都不怎么出了,又怎么能和從前比呢。
她這嫂嫂啊,心地是好的,見識也在漲,但還是比較單純。不過她希望嫂嫂能一直單純下去,畢竟只有是非中的人才會心思深起來。
從屋子里出來,安芷慢慢踱步到花園里。
冬日的園子,殘雪點點斑白,映得假山樹木凄涼。
“夫人小心腳滑?!北犊辞邦^石子路上有雪,伸手過來扶。
安芷沒要冰露扶,輕聲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這樣的路,還是走得了。”
“那您注意腳下?!北稄纳砗蟠禾m那接過燈籠,想讓主子看得清楚點。
“冰露啊,你和春蘭在我身邊好多年了吧?”安芷悠悠道。
“是啊,打從記事起,奴婢就跟在夫人身邊?!北饵c頭答,“最開始那會,您還淘氣,常和大公子出門玩,每次都嚇得奴婢心驚膽顫,就怕被過世的太太發現?!?br/>
“可后來還是被母親發現了,還還得你跟我一起被打手板?!被貞浧鹜?,安芷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視線拉長往遠處看去,腳底便滑了下,但很快就被人拉住,原以為是冰露,結果轉頭時看到了裴闕,“你……你怎么在這?”
“自然是來找夫人的?!迸彡I拉住安芷的手,揣進兜里,一本正經地道,“以前沒成婚的時候就常來,那會夫人都不怕,這會夫人怎么還一臉懼色?”
安芷左右看了一眼,再回答裴闕,“你要是光明正大從大門進來,自然沒什么好怕?!?br/>
“可我是翻墻偷偷來找的夫人?!睘榱瞬蛔屓似鹨?,這會順子在裴府里假裝裴闕呢。
聽到這話,安芷忙拉著裴闕往院子走,快要進門的時候,冰露和春蘭進去屏退其他人,安芷才帶著裴闕進屋。
等進屋后,安芷才大口喘氣,不知為何,她還是有種像是要被捉奸的感覺,端著茶盞抿了一大口道,“不是說好了么,這兩日我回娘家,你在家里守著的嗎?”
“可我想夫人了。”裴闕哼哼下,兩只黑又亮的眼珠緊緊地望著安芷,“夫人難道不想我嗎?”
這個……說想的話,實在有點牽強,畢竟安芷才回來一會,都還沒到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真沒去兒女情長地想裴闕。
可看到裴闕期待的目光,她還是輕輕點下頭,這也不算說謊,畢竟嫂嫂問她有沒有被欺負,她確實有想到裴闕。
裴闕在裴府一個人待得難受,成婚后,出了安芷被綁架的那段日子,他就沒和安芷分開過。
特別是這種有潛在危險的時候,沒看到安芷好好地在眼前,裴闕總是不放心,干脆又來翻墻,反正熟門熟路,他知道安府哪里沒有人。
安芷看裴闕大喇喇地坐著,看樣子是沒打算走了,便讓冰露去打水洗漱,一邊交代裴闕,“你明兒個,要記得早點出門哦。等下朝后再想過來,就從大門進來吧,正好說來找我,不然我嫂嫂他們,還以為你欺負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