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闕站穩后,安芷才發現她被裴闕靠著的地方濕了,再看裴闕的臉頰上,都是汗珠。
她這會覺得,順子要四個人壓著,毫不夸張。
然而裴闕靠他自己的自控能力就能忍住,可想而知有多厲害。
安芷看著裴闕喝了雞湯,讓大夫給裴闕換了藥后,等屋子里沒其他人,才說了今天在街上聽到的流言,“先太子的事,和五皇子是不是有關系?”
裴闕嗯了一聲,他不想安芷摻和進來,“這是我和五皇子之間的事情,他既然發了狠要殺我,那我總不能坐以待斃?!?br/>
五皇子蟄伏了十幾年,培養出的勢力,裴闕這會才摸出個大概,光是這一點,裴闕就不能夠對五皇子掉以輕心。
眼下這會,裴闕能做的,就是讓五皇子冒不了尖,就算冒尖了,那也要立刻打壓下去。
就比如玉扳指的案件。
先太子死了那么久,這一年來什么事都沒有,現在因為兩場大火,把這件事又給燒起來了。
安芷聽得出裴闕話里的意思,心領神會地不再多問,轉而開口說到賀荀是九夷的世子,“我記得九夷蛇蟲瘴氣多,制藥巫師都很厲害,可以救人百病,也可以害人無數。你會中五皇子的招,那是因為咱們不懂毒藥,要不要讓賀世子找個人,教教我們?”
裴闕本想說毒藥太危險,安芷最好別碰,可轉念想到他自個兒都中招了,便有心心動。
找賀荀制毒可以,學學辨認毒藥,那也要的。
“賀荀?!迸彡I朝門口喊了一聲。
蹲在門口聽墻角的賀荀被裴闕一喊,心跟著顫了下,本想轉身偷偷離開,卻被冰露給暴露了。
冰露一直擔心主子會吃虧,聽到裴四爺喊賀世子,她趕忙先進去,然后打小報告說賀世子在門口。
賀荀只好尷尬進去,假裝沒聽到方才安芷和裴闕的對話。
安芷說明用意后,賀荀被裴闕盯著發毛,只好點頭答應,“我身邊就有一位巫師,不過很多毒藥都是要有原料才能制作的,京都雖然繁華,可有很多東西都養不活,所以有的毒藥,只能在其他地方制作了送來?!?br/>
安芷說沒事,“我就學學怎么辨別毒藥,至于制毒,我大概知道個皮毛就行?!?br/>
她開藥材鋪之后,雖說不能開堂看診,可對大部分藥材的習性都有一定的了解,但毒藥還是所知甚少。
賀荀為了討好裴闕,辦事麻利,下午就叫來了府上的巫師。
裴闕因為有公務在,吃過午飯就走了,不過他把受傷的順子給喊到院子里,讓他跟著一起學。
順子覺得他自個兒是榆木腦袋不用學,可他剛說了個不字,就被主子重重地按住肩膀,這才注意到賀世子是男的,巫師也是男的,而安小姐那么漂亮,立馬懂了主子的意思。
安芷跟著巫師認了一下午的毒物,回家時還帶了一本記載有毒物的書籍,回去的路上都捧在手里看。
冰露對于那些有毒的東西有些害怕,看主子在馬車里還看書,很是不解,“小姐,您看那么認真做什么?咱們又用不到這個?”
“你怎么知道用不到?”安芷合上手里的書,方才看了許久,這會眼睛有些干澀,揉了揉眼睛,一邊道,“都說世事無常,指不定哪天就用得到了?!?br/>
冰露聽主子這么一說,覺得是這么個道理,“那小姐您好好學學,我聽巫師先生講的時候,頭暈轉向,啥也聽不進去,什么金蟾、銀蟾,在我這里都是癩蛤蟆,分不出區別。”
安芷哈哈笑了兩聲,緋色的薄唇好看地彎著,“那你也多聽聽,指不定以后用得到?!?br/>
二人乘著馬車到家后,安芷先回了自個兒的院子,再帶上幾件小衣裳去正院。
她到正院的時候,看到太太正好在院子里看盆栽,微笑著走了過去,“太太來看看我準備的這幾件小衣裳行不行?!?br/>
孟潔伸手摸了下冰露捧著的衣裳,絲滑如水,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布料,特別是看到布料都是給男孩子準備的,笑得很滿意,“難為你費心了,今兒個莊子里送了狍子肉來,我已經讓人去弄了,你今兒個就在我這里用飯吧?”
安芷點頭說可以,和太太聊了幾句后,帶著冰露去看了兩位姨娘,才過來用晚飯。
如今父親不在家,吃飯的主子只有太太和安芷,安芷吃飯極有規矩,所以一頓飯下來,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等漱了口后,孟潔才讓安芷進里屋暖和。
兩人一起坐在軟榻上,朝露準備了新茶。
安芷小口抿了下,聽太太問嫁妝如何,她說了都好,看到太太眼神有話,倒是沒急著問,而是慢悠悠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