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冷水,蕭正被潑醒了。
二月初的夜晚,還是很涼人。
蕭正打了個寒顫,腦袋昏沉沉,低著嗓子道,“誰???”
“看來蕭大人是真糊涂了?!迸彡I又潑了蕭正一瓢水,半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聽到裴闕的說話聲,蕭正咦了一聲,等發現自個被綁住后,才驚得蹬腿想擺脫,“來人??!”
“噓……”裴闕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蕭大人別喊了,荒山野嶺里,你的那些兄弟們,都睡了,這會再怎么喊,都只能喊來野獸?!?br/>
蕭正左右轉頭,視線里能看到的下屬,全部昏睡不醒。
他怒問,“裴闕,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們回不去京都,你們一家都會被追殺,京都里的裴家其他人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裴闕點頭說知道,他的左手一直捏著右手的手腕,雖然沒有知覺,但這樣能讓他覺得右手還在。
“所以我沒有殺你啊?!迸彡I笑了笑,琉璃般的眼睛里劃過一抹狡黠,“白日里我幫你出了主意,現在就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br/>
迷暈蕭正這些人,不僅僅是給蕭正一點教訓。
從這里去葫蘆島,還有十來天的路程,只要蕭正沒得手,之后還會一直下手。
為了免去麻煩,裴闕打算先下手為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帶來的二十個人里,其中十五個手腳不干凈的,我都幫你解決了?!迸彡I用最平緩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動你,因為我還需要你回京都交差。”
“對了,還有云興邦派來的那些人,這會應該自身難保了,你們下的那些毒藥,我全還給他們了?!迸彡I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你死我活的時候,裴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他拔出匕首,對著蕭正的臉,隔空比劃了兩下,察覺到蕭正開始害怕后,才放下匕首。
“你抖得這么厲害做什么?”裴闕笑道,“我說了,我不會殺你?!?br/>
“那……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蕭正后悔之前太自信,完全沒察覺裴闕會反將一軍,以至于淪為階下囚。
“等到了葫蘆島后,我要你出面打好招呼,并且回京后,要說我重傷未愈,安芷也因為受了風寒,雖然你沒能殺了我們,但我們活不了幾天?!迸彡I道。
“可日后你要是沒死,那我怎么辦?”蕭正并不是個完全沒腦子的。
若是日后裴闕又好起來,并且出來作亂,蕭正的人頭就不保了。
裴闕重新把匕首放在蕭正的脖頸上,“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現在就會死。等你回了京都后,只要當上指揮使,把整個錦衣衛把控在手中,又有誰能動得了你?”
匕首鋒利的尖尖刺破蕭正的皮膚,讓蕭正亂成一鍋粥的腦子,立即清醒起來。
就在這時,裴闕給蕭正的嘴里,猛地塞了一顆藥丸。
“咳咳!”蕭正的喉嚨火辣辣地疼,“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毒藥,劇毒的毒藥?!迸彡I道,“這種毒藥,平常會和沒事人一樣,但必須半個月吃一次解藥,如若不然,必會爛腸而死。如果你不信的話,等半個月后你可以試著先不吃解藥,到時候錐心刺骨得疼一次,你就會知道聽話了。”
話畢,裴闕不管衣裳濕了大半的蕭正,起身回了營帳。
安芷他們,把方才裴闕兩人的對話都聽清了。
剛進營帳,裴闕就解釋,“毒藥是賀荀給的,他從京都走的時候,不是給咱們留下一箱的毒藥和解藥么,我讓朔風他們都帶上了?!?br/>
聽此,安芷松了一口氣,“這么一來,之后的路就能平安一點了?!?br/>
確實會好一點,但這只是解決了云家的人,還有許家暗處的人。不過裴闕不會和安芷說這個,他不想讓安芷多擔心。
一夜過去后,清晨的露水籠罩著整片山林。
裴闕起來后,才去把臉色發白的蕭正放了,“從京都到這里,你下了那么多次黑手,我讓你凍一晚上也不過分。自個兒去生火暖一暖吧,可別耽誤了時間,我們還得繼續趕路呢。”
蕭正現在看到裴闕的臉,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