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進死巷的風,都是狂躁的。
刀與劍碰撞后,發出的刺耳鳴聲,讓臨風越來越興奮。
記事起,臨風就是佩著劍睡覺,從來都沒拿下來過。
當鮮紅的血液被長劍劃開,劍柄微顫,是劍與主人在共鳴。
既然他們不放人,臨風只能殺出一條血路。
劍鋒呼嘯而過,劃破蒙面人的脖頸,臨風片刻不敢停,一直保持高度警惕。
在解決了十個蒙面人后,前面的路漸漸清晰起來。
“要是不怕死,就繼續攔著我!”臨風吼了一聲,大步往前沖。
前面的幾個蒙面人,嚇得散開。
臨風眼睛一亮,以為馬上能沖出去,可左右的圍墻上,突然出現一群弓箭手,大約二十個。
其中一人對臨風喊道,“放下武器,饒你一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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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之前,安芷正在焦急等待消息的時候,外頭有人敲門。
冰露詢問了誰,可對方沒有答復,夫人喊她進屋。
安芷警惕地看著院門,裴闕站在她身后。
“夫人牽著我。”裴闕隱約知道門后面來了誰,俯身在安芷的耳邊,輕聲道,“定安縣令是許家遠支,必然是沖著我們來的。前門有人,后門肯定也有。但光天化日,他也不敢闖進來殺人。就算他想動刀劍,那也……”
裴闕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撞開了。
走進來的,果然是許志安。
“久仰大名,裴四爺?!痹S志安對裴闕笑著點下頭,手中的紙扇搖啊搖,很快就有小廝給他搬來椅子,“在下定安縣令許志安,給你行禮了。”
等許志安的八個隨從都進來后,許志安再讓人把門給關上。
裴闕對許志安沒印象,他站在原地,“縣令大人是不是認錯人了?草民可不是你口中的裴闕?!?br/>
“我不可能認錯的?!痹S志安雖沒見過裴闕本人,但眼前兩人的氣度不會錯,按著蘭馨兒說的,這家人也能和裴闕比對得上,“本來該在葫蘆島的人,卻出現在定安,作為定安的父母官,我得為陛下分憂才是?!?br/>
安芷感受到裴闕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想著裴闕前面沒說完的話,想來院子附近還會有其他人,“這位官爺,抓人得講究證據,你是有畫像,還是有人證,又或者有公文呢?”
許志安自然是什么都沒有,但他的判斷不會錯。
“你們要人證,呵?!痹S志安唇角一勾,“只要你們跟我回去,就能看到你們的人證了。我勸你們乖乖跟著我走吧,省得吃皮肉苦?!?br/>
走?
當然不可以!
安芷和裴闕對視了一眼,院子里加上許志安,一共有九個人。裴闕壞了一條胳膊,但對付兩三個人不是問題。
定安是不可能繼續待下去,還不能引發騷亂。
安芷和裴闕,一起把目光看向許志安。
他們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定安,得拉上許志安。
這會的許志安,思緒也在飛轉。他還不到三十歲,還有升遷的可能,如果把裴闕一家給辦了,侍郎大人一定會提拔他。
可是提拔之后,也難爬到很高的位置,還需要大量的錢財和靠山。許志安可是聽說了,雖然裴闕被流放,但還留有數不盡的錢財。這也是今兒許志安到這會都沒動手的原因,就是不想鬧出動靜,想先把裴闕他們帶回去,等問出藏錢的地方,再殺了裴闕去邀功。
在許志安和裴闕對陣的時候,臨風本來以為自己要交代在死巷里了,正當他準備自刎的時候,看到了弓箭手后面跳出來的朔風大哥。
薄薄的唇瓣,因為看到了希望,笑得特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