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見完靖安長公主,去了仁政殿。
除夕剛過,御花園的白雪還厚厚堆著,夾道兩邊望去,見不到一絲的生機,就像這沉重的宮中一樣。
太后的鸞轎停在仁政殿門口,小德子已經候在殿外了。
“哎喲您怎么突然來了?”小德子主動過去攙扶太后主子,“皇上方才喝了藥,比昨兒個好受些了。”
剛掀開簾布,就有濃重的藥味飄出來。
太后不適地皺了皺眉頭,“太醫那里怎么說?”
“太醫說天兒變暖,皇上若是好好靜養,日子會好過一點?!毙〉伦诱f得很委婉。
日子好過一些,那是比之前,但日日躺在床上,再怎么樣都好不起來。
太后一聽這種話,就明白什么意思。
悠悠地嘆了句,狹長的眼尾半瞇,“希望能好點吧?!?br/>
進了內殿,有更重的藥材味。
太后聞不習慣,沒離太近,見床上的皇上動了動睫毛,柔聲道,“皇兒今日感覺怎么樣?”
小皇帝的耐性一天天被磨光,聽到母后這么問他,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急著去抓母后的手,但母后并沒有過來,“母后,您救救孩兒吧,孩兒還年輕,不想……咳咳,不想死?!?br/>
兩聲咳嗽,皇上的臉色就白了一些。
小德子忙給皇上喂參茶。
太后也想治好皇上,可太醫院里的太醫都瞧過了,民間也找了不少人。
不行就是不行。
看皇上這般痛苦,太后心里也難過,但也因此,太后慢慢堅定了要扶持新人進京都的決定。
“皇上別多想,只要你安心修養,會好的。”太后溫聲說著她自個兒都不相信的話,但這么一說,好似她的心里會好受一些。
從內殿出來后,太后把小德子叫到跟前,她坐在了皇上書桌后的位置上。
“派人去慈寧宮說一聲,把哀家的鳳印拿過來。”太后吩咐完后,親自拿筆開始寫,“許文庸把持朝政,哀家已經力不從心,這份懿旨,讓密探八百里加急,送到老七還有其余幾個宗室王爺那,哀家要請他們來清君側。”
小德子聽得眉頭直跳,“老佛爺,七王爺是皇上兄長,其他人幾位王爺都是堂兄或者叔叔,要分親疏遠近嗎?”
若是分了,就代表太后對七王爺的期待與其他人不一樣。若是不分,每一個都是工具人,太后會另有打算。
太后抬眉看了小德子一眼,“他們都是皇上的親屬,自然是一樣親近?!?br/>
聽到這一句話,小德子就知道太后的想法了。
等太后寫完懿旨后,蓋上了鳳印的同時,還蓋了國璽。
雖說整個京都都在許文庸的監視下,但宮里有宮里送消息的門路,所以小德子收了懿旨,很快就往下傳去了。
懿旨第一個送到了先帝的一個弟弟手中,接著是還在為爺爺守孝的李紀。
李紀幼年沒了爹娘,身邊只有一個祖父,可祖父卻死在了先帝的算計中。
當初先帝為了鞏固皇權,算計了他祖父。現在太后也是為了穩固皇權,來請他出兵幫忙。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皇權二字。
送走使臣后,李紀冷眼燒了他那份懿旨。
既然太后要他去京都,那他就如太后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