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剛咽氣,福生就帶著裴家的家丁進來了。
福生說明來意后,聽到姑爺說沒事了,又匆忙回去給夫人回話。
裴闕瞥了眼地上的秋月,吩咐順子,“找兩個人,把秋月送還給太后吧?!?br/>
“那咱們……”順子有些猶豫,“就這么算了?”
“不然呢?”裴闕反問,“秋月又不曾招供是太后指示,我們貿然去質問太后,是你不想活了,還是我嫌棄事太少?”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順子自然是想活的,忙去找人收拾秋月的尸體,又找了小二給主子換客房。
另一邊,等福生回到裴府的時候,已經天大黑了。
他匆匆進屋回話,看到夫人正望著窗外,先喚了一聲夫人,等夫人回頭看他,才繼續道,“秋月已經死了,姑爺讓您不用太在意這件事,之后若是有人提到這件事,就說是秋月自己想不開。至于秋霜的婚事,還按著原計劃進行,只要秋霜不生事,就給她一條活路?!?br/>
“原來她真去找裴闕了啊?!卑曹茋@了一句罷了,轉身看福生,“你先回去歇著吧,今兒辛苦你了?!?br/>
福生退下后,冰露開始關窗戶,“夫人,您說這秋月怎么就想不開呢,干嘛非要到姑爺跟前尋死?”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吧?!卑曹谱铋_始沒有打壓秋月兩人,就是覺得她們也是身不由己,且有眼色,現在看來,太后不倒,當棋子的就別想脫身。
一番唏噓后,安芷在冰露的伺候下換了衣裳。
盡管屋子里的暖爐燒得暖暖的,可枕邊少了一個人,怎么翻身都不對勁。
輾轉反側了一晚,不知何時睡下,次日也就起遲了。
安芷剛起床,就聽到冰露說秋霜來了。
“可有說什么事?”安芷問。
“八成是被秋月的死嚇的?!北恫聹y,“奴婢看她眼白里都是血絲,估計一晚都沒睡?!?br/>
“睡不著是正常,她幫著秋月偷逃,現如今秋月死了,這府里就只有她一個人了,提心吊膽也不過如此?!卑曹颇闷鹨淮榛ㄔ诎l髻上比了比,又換了新的珠花,“她們被太后送來,自然是有把柄在太后手中,若是想要有個好一點的前程,就得看她們怎么想了?!?br/>
太后送的人,安芷不能輕易打發出去,也不能隨便安個罪名就賣了。養在府里吧,又擔心她們給太后傳消息。
所以只能互相熬著,敵不動,我不動,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這一次,是秋月沒沉住氣,就看秋霜的了。
安芷希望秋霜能聰明一點,當然,如果秋霜一心為了太后手中的把柄,那也是秋霜自個兒選的路。
梳妝完后,安芷走出里屋,瞥了眼秋霜,見秋霜確實面色不好看。
“給嫂嫂請安?!鼻锼鬼卸Y。
安芷嗯了一聲,坐到了飯桌邊上,讓冰露加一副碗筷,邀秋霜一起坐下。
秋霜哪里敢坐,“噗通”地跪下了。
在秋月臨走前,有和秋霜說過,如果秋月活了下來,那秋霜就要咬死不認。但如果秋月死了,就讓秋霜來求夫人幫她。
安芷看秋霜突然下跪,有點懵,“你這是做什么?”
冰露去扶秋霜,但秋霜不肯起來。
“夫人,您肯定都知道的,我求求您了,別把我嫁出去,就是隨便嫁給府上的任何一個小廝都行,只要您讓我在裴府待著。”秋霜連著給安芷磕頭,直到額頭磕破了,才哭著停下。
“秋霜,你既然說我都知道,那你應該也明白,我不能留你在佩服?!卑曹频溃澳阌心愕目嘀?,可我不是菩薩轉世呀。不過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問你一次,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手中呢?”
聽此,秋霜的瞳孔明顯地猙了下,又迅速低頭。
她不能說,“夫人我發誓,我絕不會害你們,只要您留下我,就算把我毒啞毒瞎都行。”
安芷沒那個興趣害人,“既然你不說,那我也不勉強,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做。最后給你提個醒,太后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你今兒和我招了,必定沒法子去討好太后,到時候就算你留在裴府也沒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