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按著年歲和管轄范圍分類站好,我馬上就出去?!卑曹坪捅墩f完,再看向裴闕,“方才敬茶的時候,父親并沒有談到要我接手管家的事,應該是想再看看吧?”
裴闕嗯了一聲,下巴搭在安芷的肩上,“大嫂管家多年,走的是中庸之道,府上這么些年也沒什么大事。要我說,你不用急著管家,現在就由大嫂管著,等分家后,你再接手?!?br/>
現在的裴家,四房財務都在一塊,又住在一個大宅院里,要管理起來的事實在多。
安芷的想法和裴闕一樣,她對于管不管家并不是太在意,主要還是管好自個兒的院子。
夫婦倆說到這里,安芷便出去見下人們了。
裴府是百年世家,到了裴懷瑾那一代,更是到了鼎盛,所以園子幾次擴建,就算是裴闕這塊地方,都有安府那么大。
安芷從屋里出去后,看到了烏壓壓一群人站在臺階下,估計有近百人。
王嬤嬤手里拿了一本花名冊,遞給安芷,“夫人,您看看?!?br/>
安芷認真看了一會,他們這個院子,相當于外頭別人家的一個府宅了,只是沒有采買這些一應用具都是從庫房里領。
安芷看完花名冊后,便是幾個領事的來和安芷問好,后院的管事嬤嬤有六個,大丫鬟十個,院外管事兩個,其余都是粗使丫鬟和一些跑腿不是太重要的人。
一下子見了那么多人,安芷只能記下幾個比較重要的,她今兒就是見見大家,并不打算改革或者休整,“今兒個是咱們頭一回正式見面,你們盡心辦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行了,先散了吧。”
下頭的人聽到夫人說得那么簡單,都有些猶豫,不知道夫人是太年輕不會管事,還是打算試探下他們,等看到夫人又進了屋子,這才一個個離開。
安芷進屋時,裴闕已經去了書房,屋里只有冰露和王嬤嬤。
王嬤嬤再次拿了花名冊出來,翻開第一頁,“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們已經把院子里的人探了個大概,咱們院子里,除了沒有大房送來的人,二房、三房都有送人給姑爺過。其中廚房的張嬤嬤一家是三房送來的,管花草的林嬤嬤是二房送的,大丫鬟中也有兩個是二房送的,那兩個是二房送給姑爺當侍妾,只不過姑爺一直沒收用?!?br/>
沒有大房送的人?
安芷有點奇怪,按理來說,大伯和裴闕一母同胞,應該更親近才是,可裴闕連二房的人都接納了,卻沒留下大房的人。
想來其中,應該有些不可與人說的原因。
不過從這些用人安排上,安芷能看出裴闕比較信任的是三房,畢竟吃食是頭等大事。安芷不由想到了比較靦腆的三嫂,看著倒是個好相處的,希望能表里如一。
“夫人,咱們自個兒帶來的人,要怎么安排?”冰露問。
安芷出嫁時,帶了大半個院子的人,雖說比起裴闕院子里的人少很多,但人也不少,“我屋子里,繼續讓你和春蘭她們伺候,至于其他人,原先在府里做什么,接著做就好。冰露你告訴大家,不用爭著搶著想要掌事,先加入進去比較重要。還一個,如今我不是在娘家沒人管的時候,不能隨便出府,福生年紀太小,撐不起外頭的事情,需要一個男管事,你們有沒有建議?”
冰露覺得負責外頭的管事比較重要,應該用她們帶來的人。
王嬤嬤卻不這么覺得,“咱們剛到這里,很多事情不了解,之前的管事是姑爺選的,既然是這樣,那么說明姑爺在某些層面是愿意讓他們管事的。夫人不妨先拉攏下他們,留下兩個人辦事如何,之后再做決定。眼下還是靜觀其變的比較好?!?br/>
從王嬤嬤的角度來說,現如今院子里的人,是裴闕用習慣的,不能因為安芷來了,就要換掉裴闕的人,那樣可能會惹來裴闕的厭煩。
安芷覺得王嬤嬤說得有道理,先站穩腳跟比較重要,如果有人不老實,那也得讓他先跳起來,她再收拾。
而這會,下人們也在討論安芷這位主子。
其中二房送來的林嬤嬤,正在勸女兒放棄當姨娘的念頭,“今兒你也見到了,咱們這位夫人容貌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說起話來和聲細語,是個男人都會酥了。當初二夫人咱們過來的時候,確實想讓你爬四爺的床,可這都兩年了,你不是還沒成功么?!?br/>
之前的林嬤嬤還抱有一絲希望,說不定四爺會看上她女兒,可今兒個見了夫人,那才知道四爺的眼光有多高。
林夢霞撅嘴哼聲道:“您還是不是我親娘?哪里有人這么貶低自個兒親閨女的!”
因為有點姿色,當初林夢霞才會被挑過來,但也只是有一點,并不是絕色美人。不過就是因為最開始的念頭,讓林夢霞一直想著當姨娘成主人。而且四爺風光霽月般倜儻,這滿院子的丫鬟沒肖想過四爺。
“不是我故意要貶低你?!绷謰邒呤钦嬗X得沒希望,以前夫人沒來的時候,她還覺得女兒姿容不錯,可今兒見了,真是比不過,“你清醒一點吧,不說四爺有沒有忌憚我們是二房送來的,就是夫人身邊那四個丫鬟,個個清麗動人,哪個放出去都是好顏色。就算太太日后想要給四爺納姨娘,也會從她身邊挑人?!?br/>
想到冰露那四個人,林夢霞喪氣了,她娘說得對,別說和夫人比,就是夫人身邊的那些丫鬟,她都很難贏。而且那些丫鬟一看就是為了四爺準備的,夫人怎么會愿意幫她。
可就要這么放棄了嗎?
想到四爺俊朗的面龐,林夢霞搖了搖頭,都守了兩年了,再等等也可以,說不定哪天就有機會了。而且今兒她看夫人的架勢,應該不是個會管家的,說不定她能有機可乘。
與此同時,在她隔壁屋子里的秋月,正拿著一個紙包,惴惴不安地來回走動,她也是二房送來給裴闕收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