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正,天還沒亮,神京城門在鼓聲中緩緩開啟,寒冬臘月,此刻擁擠在城門外的都是前往東西兩市討生活的窮苦百姓,他們三更不到便從家中出發,一路冒著寒風趕到京城打算將家中的一些農貨賣掉, 然后買一些食鹽和糧食回去,今年的天非常的冷,農戶們都擠在一起取暖,眼見城門開啟,不待守城的軍卒吆喝,這些農戶都自發的排好隊準備進城。
永定門剛剛開啟,大量的百姓排著隊緩緩地向著城內走去,就在這時, 遠遠地有馬蹄聲傳來, 守城的銳士營軍卒上前打手簾向官道上望去,只見一匹快馬自通州方向奔來,看著來勢洶洶的騎士,兩名銳士營軍卒端起火銃,一起大喝道:“站??!”
然而這名騎士非但不停馬,反而猛地再抽一鞭,并高聲道:“緊急軍情!”
這時,方才看清這人身上穿的是兵部官員的袍服,并且有著血漬,見狀,執勤的軍官忙指揮著軍卒將城門邊的百姓驅散,馬匹沖進了城內,瞬間便消失在街道上。
“緊急軍情?這又是那里打仗了?”
“不可能,這是兵部的官員, 不是軍使?!?br/>
“不好說,你看他那慌張的神色, 肯定是哪里出了大事。”
“....”
永定門前的百姓和軍卒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這名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人正是負責押送長寧侯陳懷進京受審的兵部主事王志,此刻他急得要火燒眉毛了,昨夜他帶領兵部差役和一百名禁軍押送著陳懷抵達了通州,按照兵部制定的行程在通州城外的兵部驛站休息,打算今早五更啟程進京,上半夜都還正常,二更天后突然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襲擊,他身邊帶著三十名兵部差役和一百名禁軍,驛站中有五十名披甲軍卒,可惜敵人太多了,不到半個時辰敵人就攻進了驛站,這些黑衣人直接沖進關有陳懷的后院,明顯就是沖著他而去,他也在混亂中被射中了一箭,好在這些人沒有仔細搜查,等他蘇醒過來后發現整個驛站只有他一人僥幸活了下來,整個驛站被大火焚毀,至于陳懷肯定也死了。
他知道襲擊他們的是什么人, 帶頭之人他認得,就是中山郡王劉四郞, 一個宗室中的奇葩, 他是太康帝同胞兄弟的唯一子嗣,曾經獨領大軍征戰漠北,功封蜀王,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就是,劉四郞領兵回朝之時因為守關將領不給他開城門而直接命大軍攻城,更是屠戮了關內的三千守軍,這讓憤怒的太康帝直接將他降爵為中山郡王,并且不允許他在參與任何朝政之事,自此他便養成了殘暴的性子,府中下人多有被他虐殺。
王志快馬加鞭,向著皇城方向狂奔,他剛剛趕到神武門前,正好看見崇政殿大學士孫玉麟的馬車自皇城駛出,王志激動得大喊道:“孫閣老!孫閣老!”
.....
昨夜陪著老太太吃酒看戲一直到三更天才歇息,酒也喝了不少,不過賈琦的生物鐘準時將他催醒了,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是這個習慣,他動作很輕,不想驚動熟睡中的秋月,穿好衣服便起身出去了,簡單地將頭發挽了發髻,走出了武威堂,外面的空氣十分清新,當然還非常的寒冷。
拿起放在連廊上的棍棒準備活動活動筋骨,身后傳來了親兵的聲音,“二爺!”
“什么事?”
“二爺還是去大門口看看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