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壁上,散發著森森白光,仿佛進入了某種骸骨巨獸的體內。
走過長長的甬道,便看到內里別有乾坤。
在最中心的洞窟里,一條猩紅地毯鋪開,戴著面具的白骨使者,和紅裳風流的妙玉,都立在兩側。
他們身后各自簇擁著幾個黑袍人,隱隱分成兩撥。
猩紅地毯一直延伸到盡頭。
盡頭白骨為階,血肉為臺,又在高臺之上,鑄有一張骨刺猙獰的座椅。
座椅之上,有一個骷髏。纖弱、干癟,仿佛只要一陣風吹來,便會散架。
但聲音竟從骷髏那空洞的口中響起:“誰能告訴本座,那根冥燭,去哪兒了?”
一個黑袍老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屬下無能!”
這聲音始終是空洞的,似乎沒有情感存在:“那誰又能告訴我,這次損失慘重的行動,是誰負責?”
黑袍老者用余光看了看白骨使者,但見其人紋絲不動,根本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便只得狠狠一個頭磕了下去:“屬下……該死?!?br/>
話音未落,他又驟然抬頭,驚駭欲絕:“大長老!求……”
似有陰風吹過。
一條黑袍頹然落地,黑袍之下,只余一灘骨粉。
他便這么死了。
“的確該死。”那骷髏繼續道:“白骨道艱難傳承至今,功法多有殘缺。冥燭乃我教寶物,傳承隱秘,能助我一臂之力,補完失落功法??赡銈儏s這樣無能,平白錯過!”
這時,白骨使者出聲了:“我記得,圣女可是布了后手的?!?br/>
妙玉嫵媚一笑:“有使者的先手,才有人家的后手呢。不過呢,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我的人也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被魏去疾殺了呢,還是被什么野貓野狗吃了?!?br/>
白骨使者笑道:“什么先手,我怎么不知?”
“好了?!卑坠亲紊希俭t說道:“魏去疾既然拿冥燭做餌,說明他已經知道是我們白骨道踩了他的臉。但他并不清楚,冥燭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殺夠了人,對冥燭就不會那么上心,我要你們掘地三尺,找出來冥燭落在誰手?!?br/>
“是?!北娊缘皖^。
“還有,最近我在云上之國會有大動作,你們行事都低調一些?!贝箝L老說完這句,那骷髏瞬間散架,白骨零落,散在骨座上。
妙玉揮一揮手,洞中眾人就此散去,只剩白骨使者與她二人。
白骨使者先哼道:“三長老以身為引,凝聚鬼門關虛影。難道是給他去云國耍威風的嗎?”
“誰說不是呢?”妙玉娥眉微蹙:“大長老現在,好像對尋找道子并不上心?!?br/>
“哈哈哈哈?!卑坠鞘拐哓撌侄ィ骸暗雷硬辉冢惺ブ髀殭?。道子現世,他就真的只是大長老了。你說他會怎么選?”
……
每次來術院的時候,姜望都有些心不在焉。
無他,他還未奠基。無論教習講得多么天花亂墜,他也只能在心里演練,止不得渴,也根本無法有深刻的理解。
與其他學子相比,姜望倒還更愿意上經課,聽老先生們解釋大道之理,圣人典籍,反而令他樂在其中。
但術院的這些課他也不敢不來,尤其這堂課又是蕭鐵面的課。
蕭鐵面的本名已經沒人記得,雖然只是七品通天境修為,但對各種基礎道術的掌控,當真造詣頗深、純熟老辣。
課還未開始,姜望坐在蒲團上,就有些恍神。
他還在回憶昨晚的福地挑戰,但怎么也分析不出更多的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