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的元魄丹,自然是為左光殊和姜望的山海境之行準備的。雖然他們成功離境,并不需要此丹彌補神魂,但元魄丹的價值,仍然不可估量。
楚煜之山海境失利之后,在軍中所遭遇的困境,左光殊出來之后,也有所耳聞。
他和屈舜華今天設宴,既是要送元魄丹,幫助楚煜之彌補神魂損失,也是想要插手幫他處理目前的困局。
但他們的出身在那里,他們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屹立楚國三千年。
楚煜之只要接受了這種幫助,他就一輩子也無法擺脫世家的烙印。這一點不因為他的個人意志而轉移。
誰會相信,一個被左氏或者屈氏力保的年輕人,竟然要終生為平民子弟的利益而奮斗呢?
他本可以和左光殊屈舜華平等論交,他本可以——如果沒有輸這一次的話。
他贏了山海境,他依然是楚國最優秀的年輕人之一,依然和左光殊屈舜華他們一樣,看得到遙遠的光明。
但是他輸了。
他和丹國的蕭恕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只有輸一次的機會。
世界從來都不公平。
不是說畫一個相同的終點就是公平的。
有人騎馬,有人駕車,有人飛行……有人只能拖著瘸腿,赤足跋涉。
有人的起點,就踩在終點線上。
所以他來赴宴,他來割席,恰恰是一種坦誠,一種堅決。
他不是要均富貴,而是要均機會。
但若要問他怎么做,他其實現在也沒有答案。
誰能在一個霸主國數千年的困境前,說自己一定可以拿出那一份正確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