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春天的時間流逝很好感受,一茬茬的花次第開放,臘梅開的時候冰雪還沒融盡,迎春開的時候春光已經攀上柳尖,丁香和杏花擠擠簇簇總要遞芳香在枝頭,桃花開起來嬌艷又驕傲,不聲不響滿庭芳。
往日里春天都是很好打發的,賞賞花,踏踏青,游游園也就過了。
今年的春天人們卻不如往年散漫,空氣中彌漫著微微焦躁的氣氛。
一來是春闈的日期定下了,就在三日之后,今年的春闈比往年遲了些,延遲到了三月中,據說是為了等皇太女回歸。
春闈的主考官終于定了,出乎眾人意料,兩位主考,一為賀梓,一為太常寺卿段延德,對于考生來說,兩位都是知名大儒,但對于朝野來說,兩位都是?;逝伞?br/>
段延德也曾是躍鯉書院出身,算得上是賀梓的半個弟子。
而常規的應為考官的禮部尚書和大學士,前者屬于蕭派,后者多半出于容派,都沒能成為主考。
據說原本首輔次輔都據理力爭,但是架不住人選不爭氣,禮部尚書在定下人選前一夜忽然病了。
據說這回是真病。反正鐵慈問了楊一休,楊一休高呼冤枉。
而原本選中的東閣大學士,也在定下的前一天摔傷了腿。
太巧,而過分的巧合就包藏禍心。
而且就在當晚,蕭立衡十分干脆地退出了主考官人選推薦,蕭派所有人偃旗息鼓,甚至連替代人選都沒提。
這一手比繼續爭搶更陰險惡毒——直接將“皇太女背后推手,不是她派系的人誰上誰倒霉,蕭派為了保護大臣不得不退出”這種猜測種進了每位大臣的腦子里。
不得不說蕭立衡這一手很厲害。
人選雖然定了?;逝桑珔s頓時失去了整個朝廷的人心。
畢竟每個人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打擊對象。
政治斗爭是講究規矩的,一個不講究規矩的儲君,會讓每個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