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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江承榮的日記

秦霜對江城海恨之入骨,完全是當成半個殺子仇人來看待的,自然不會對他如今的慘狀有任何動容,在她看來,這一切的報應甚至還遠遠不夠,至于剩下的半個仇人,自然就是江幟舟。

如果沒有江慧琴和江幟舟的存在,當初江家也不會急著要跟秦家把婚事定下來,她自然也不會跳進這個火坑,說來說去,這兩個人也難辭其咎,雖然他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秦霜越想之后的計劃越高興,末了忍不住笑出了聲,神情也變得跟初戀中的少女似的。

程律師料到秦霜會幸災樂禍,但卻沒想到她會露出這般詭異的笑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想找個理由跑路又擔心會不經意間觸怒了她,再惹禍上身的話可就大事不妙了,幸好她壓根沒把他往眼里放。

秦霜自顧自的暢想了一番,注意到程律師還在客廳跟一棵樹似的杵著之后,警惕的打量道:“你怎么還不走?”

“您沒讓我走啊。”程律師這次是真無辜。

秦霜的多疑程度即便是跟江城海比也絲毫不弱,這時便仔仔細細的觀察了程律師的神情,確認他沒有撒謊的意思之后,這才輕聲道:“你可以走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些話你知道該怎么處理?!?br>
她就算是不特意叮囑,程律師也絕對沒有敢到處去嚼舌根的膽子,他點頭如搗蒜,逃也似的出了客廳。

秦霜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非但沒感到寂寞,反而還很適應這樣的環境。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處,她可以盡情的顯露自己的真面目,而不是把自己塞進條條框框里約束起來,這時看著裝修典雅,從此以后獨屬于她一個人的客廳,心里從來就沒有這樣暢快過。

秦霜舒舒服服的待了一陣,起身從右手邊墻上的掛畫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小鑰匙,然后來到矮桌前打開了下面的小抽屜,抽屜里面是些雜物,得把底掀開才能發現下面還有一層。

她這個人藏東西很仔細,非得一層套一層的不行,換了不知道內情的人,是打死也發現不了關竅的,而被她這樣仔細保管起來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將江城海刺激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筆記本。

筆記本已經有些舊了,保管得卻是很是仔細,秦霜伸手很輕柔的在上面摸了又摸,忽然笑出了哭腔:“這可真是好啊,你在的時候不聽媽的話,現在人沒了,倒是幫了媽一把。”

這筆記本是江承榮的日子,原本是放在他臥室里的,他去世之后,秦霜不肯接受現實,認定他的死有蹊蹺,把他居住的那間兩進的房間給仔仔細細的搜尋了一遍,就連洗手間頂上都沒放過。

家里的傭人感覺這情況不對勁,卻也不敢公然跟遭受了喪子之痛的夫人對著干,于是事情忙到最后,大家還真就有了發現。

江承榮溺亡時連行李都沒帶幾件,把大部分的東西全都落在了家里,是一去就沒打算再回來,這其中也包括他曾經很看重但卻沒能保住多少的隱私——秦霜對他看得極嚴,從不許他瞞著自己做事。

因此,江承榮的電子設備里除了工作上的內容外什么也沒有,反倒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記錄心情的日記本被保留了下來。

在這本日記中,江承榮把從二十四歲開始到現在的苦楚全記下來了,苦水若是能夠具象化,是足以淹死人的,而在這本日記之前,他顯然也還記了其它的,只是時運不濟,全都沒留下來。

江家的新宅是棟很豪闊的別墅,院子比有些小區的活動中心還大,房間更是多得很,但江承榮身為江家明面上公開承認的大少爺兼獨子,卻是一天好日子也沒體會過。

秦霜和江城海就像是一把長鋸的兩端,恨不能直接將他給鋸成兩半,如此才能安心,而他長在這樣的家里,唯一的慰藉就是住在療養院里的弟弟,每每去看他,才能獲得片刻的喘息。

江承榮在人前是沉默寡言,自帶上位者氣質的,但是到了弟弟面前,就是個話癆,畢竟除了他之外,也沒人能聽他說這么多話了。

“我有時候真得挺羨慕你的,真的不是炫耀或者在無病呻吟,是真得羨慕,至少媽在你面前還有個當母親的樣子,而不是把我當成工具。今天她又跟我強調了,要我永遠記得自己身體里有一半的血是秦家的,別忘了在把江家納入囊中后,給自己的外祖家爭口氣?!?nbsp;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節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最新章節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