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聲扶不住,竟是絞碎了她的心肝脾肺腎,辛辣酸澀讓人絕望的悲痛情緒沖上心頭,她險些克制不住哭出聲,眼淚如奔涌。
她咬著牙道:“扶得住!”
“四嬸,我們姐妹一起扶小十七,一定扶得??!”她拼命攥緊狐裘,手背經絡暴起,死死咬著牙喊道,“白錦繡!白錦桐!”
早已經淚崩的白錦繡、白錦桐聞聲疾步前來,蹲跪在白卿言身邊,白錦稚更是甩開了扶著她的貼身侍婢一瘸一拐朝小十七的方向走去。
“今日!我們姐妹三人……抱著小十七的身體,扶住小十七的頭顱!迎我白家英雄國之英烈小十七……回家!”
十歲小童身穿鎧甲的身體早已經僵硬,白卿言從四夫人王氏懷里托住小十七的脊背,白錦桐扶住小十七的頭顱,白錦繡抱起小十七的腿……
“還有我!”白錦稚死死咬著牙,雙手托起小十七腰身,含著熱淚高聲喊道,“小十七!姐姐帶你回家!”
“扶起四夫人!”董氏忍住哽咽,強撐著喊道,“回家!”
漫天飄灑著紙錢,鎮國公府主母董氏走在最前面親自拋灑紙錢為忠魂引路。
董清岳扛起抬棺杠木,吼道:“起棺!”
除了那口已經碎裂的小棺材,三口木管依次被扛起,在白家護院的護衛之下邁進了大都城南門。
剛還哭嚎的白卿玄忙跪挪至一側,心里惶惶不安。
南門守正同守門兵士,見痛哭悲痛的百姓紛紛跪下,亦是跟著低頭頷首單手攥拳擊胸,對著緩緩入城的忠骨行軍禮。
白卿言懷里緊緊抱著她最小的十七弟,白錦桐穩穩扶住小十七的頭顱和頸脖相接,跟在三口棺木之后,步步穩健朝鎮國公府走去。
白錦稚看著沿途跪拜痛哭的百姓,恨不得立時提起長鞭奔赴邊疆,殺盡害了她白家男兒……害了小十七的賊人。
“信王對我白家的態度便是皇室對我白家的態度,小四……今天你親眼看到他們怎么對小十七,這么對我們祖父和叔叔還有弟弟……給他們用的什么棺木,又怎么對我們白家!你可明白……白家已經不是你以為的那個白家了,如今的白家危如累卵,已沒有時間再容你慢慢成長!小四……你得長大了!”
白卿言目視前方眼眶酸疼,一字一句她身旁托起小十七腰身的白錦稚說道。
白錦稚眼淚越發受不住,哽咽點頭:“小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