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抬眸笑著朝沈青竹看去,只見沈青竹點了點頭。
大帳內火盆燒得極旺,沈青竹用裹銅的長鉗撥弄著紅彤彤的炭火,整個人被映得暖融融的。
白卿言笑了笑,垂眸凝視著母親的來信,緩緩開口:“那時我身邊有女子護衛隊護著,身后有祖父、父親和叔父、弟弟們,自然是敢全無后顧之憂的往前沖,可如今……我哪里還能如此肆意妄為?!?br/>
她還得護著白家,還得完成白家祖祖輩輩薪火相傳的志向,她又怎么能讓自己死。
沈青竹望著最近又清減不少的白卿言,心中愧疚不已,她身為大姑娘的貼身護衛,大姑娘來戰場她沒有跟隨,反倒留于大都那個太平之地,讓大姑娘獨自涉險,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董氏在信中告訴白卿言朔陽一切都好,讓白卿言勿要憂心,很隱晦的告訴白卿言家中劉管事他們行事穩妥,將白卿言交代的事情都辦的非常好。
“夫人都說了什么?”沈青竹忍不住好奇問。
“母親在信中說,朔陽白氏一族的族長白岐禾知道我在大梁需要用大量藥材,統領白氏族人上下一心,不但購買了許多藥材要支援攻打大梁的軍隊,更是舉族上下捐錢捐物……購買了一批糧食,此次也隨行給我們送了過來,哪怕是杯水車薪也算是族人的一份心意?!?br/>
白卿言將信翻了一頁:“剩下的便是一些瑣碎的叮嚀?!?br/>
白卿言將母親的叮嚀逐字逐句認真看完,回頭摸著身邊包袱里母親親手縫的狐裘大氅,眼底都是溫潤的笑意。
見白卿言將董氏的信疊好,沈青竹這才又從心口拿出一封信遞給白卿言:“這是二姑娘讓我帶來給大姑娘的信。”
白卿言忙接過信拆開,坐于燈下細細瀏覽。
“二姑娘自從知道范余淮有異動開始,就調足了人手盯著范余淮,和同范余淮來往之人……”沈青竹聲音平穩有條不紊向白卿言敘述自己知道的,“這范余淮也不知道是謹慎呢,還是真的只是為了同同僚敘敘情義,他一直同巡防營舊部,還有他在禁軍之中的下屬隔三差五聚上一聚。”
“之前我得知此事時,曾買通了酒樓的小二,想潛入酒樓盯一盯,可卻碰到了二姑娘派潛進去的人,不管是小二所言也好,還是二姑娘派去探查的人也好,都沒有查出什么異常的,他們除了敘舊之外,倒也未曾說其他什么不能說的?!?br/>
沈青竹留在大都城,除了照顧師父之外,察覺到不同尋常之事,也會替白卿言去查。
除了沈青竹說的這些之外,白錦繡信中還說……范余淮就連宴請的次數所花費的銀兩,算下來都與俸祿相差無幾。
可就是這相差無幾讓白錦繡生了極強的戒心,范家自然是有一些生財的營生,宴請之事的次數和規格能控制在自己俸祿之內,不得不說……顯然是經過用心算計的。
只是目下還沒有查出什么蛛絲馬跡,不過可喜的是……當初白卿言安插在禁軍之中,未曾將名單給范余淮的那幾人,其中兩人最近也被范余淮叫著去參加范余淮的“小聚”之中去了,若是范余淮有什么異動,那兩人自以為忠心于太子……必然會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