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那個庶子本就不是一個老實的,不論他又闖了什么禍或做了什么孽,她都必須全部知曉才能有對策,這樣白家不至于突然被人拿住把柄,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去莊子上接人的下人都不見,明顯是莊子上有事發生,有人想將此事瞞住,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不能裝做不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抬眼看向佟嬤嬤:“此事,嬤嬤還未驚動蔣嬤嬤吧?”
“若剛才大姑娘沒有喚春杏來叫老奴,老奴就準備去長壽院問問蔣嬤嬤了,畢竟大姐兒關心祖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辟邒叩吐暤?。
“嬤嬤去吧!一會兒不論蔣嬤嬤說了什么,嬤嬤都記清楚了一會兒一個字都不要差的告訴我!”
“是!”
見佟嬤嬤出門,她也放下筷子起身,強撐起精神:“春桃,拿大氅,我去見一見紀庭瑜的妻子。”
既然紀家正巧在那庶子待的那個莊子上,紀庭瑜的媳婦兒肯定知道莊子上發生了什么事,之所以讓佟嬤嬤記清楚蔣嬤嬤的每一個字,不過是想知道這紀庭瑜的媳婦兒到底是站在哪一頭的。
倘若蔣嬤嬤和紀庭瑜媳婦兒每一個字都說得相差無幾,那便是提前對好了說詞,背誦牢記在心底用來對付她的,那么……莊子上的事她便得派人細查。
“大姑娘!”春桃眼睛發紅。
她回頭見春桃抱著她的狐裘大氅咬著下唇立在那里不動,伸手拿過大氅,低聲問:“怎么了?”
“大姑娘!”春桃突然跪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出聲來,“其實紀庭瑜不好!今兒個下午紀庭瑜媳婦兒來之前,紀庭瑜突然怎么叫都叫不醒!佟嬤嬤已經派人去請洪大夫了!佟嬤嬤心疼大姑娘這些日子辛苦,不想讓姑娘白白擔心叮囑我不讓說……”
她只覺全身的血液直沖上頭頂,脊背僵直了那么一瞬,出門迎風疾步出了清輝院門。
“大姑娘!”春桃一路跑跟在白卿言身后,扶住白卿言,哭著認錯,“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瞞著大姑娘,大姑娘您慢些!”
她人到紀庭瑜這里時,并不見洪大夫,只有一個陌生的郎中正坐在方桌前的油燈下打盹。
看到面色慘白沒有血色的紀庭瑜閉眼躺在那里,怒火直沖天靈,頭皮都是麻的:“人呢?!洪大夫人呢?!守在這里伺候紀庭瑜的人呢?!”
郎中被嚇了一跳,突然驚醒險些摔倒在地,看到眼前身著孝衣面色陰沉的女子,知道這是主家連忙行禮。
一個年輕婦人手中端著剛熬好的藥匆匆從門口進來,睜著圓圓的眼睛,不知所措看向白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