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桐知道此事乃是長姐授意,端起茶杯喝茶不吭聲。
“被劫了?!哈哈……連老天爺也看不過眼了!”白錦稚忍不住幸災樂禍,站起身問,“全身是傷,殘了沒有?!”
屏風外的蔣嬤嬤被白錦稚弄得哭笑不得:“前院來稟,老奴還未曾去看過。”
白卿言垂眸冷嗤了一聲,不緊不慢道:“我白家遺孀皆女子,爵位還在時,在朔陽宗族面前尚且式微保不住白府家業,如今沒了爵位……孤兒孤母還能怎么給宗族做主?更何況當初祖父靈前我曾說過,堂伯父懷揣四十五萬兩銀子回朔陽,路上難免不穩妥,請他們等喪事結束,派人護送他們回去,他們非要自己走!如今稱說被劫了……不找當地官府衙門,反到來白家,怕不是還要打我母親和諸位嬸嬸嫁妝的主意吧?”
一向潑辣的劉氏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眼角淚水,惱火道:“我看阿寶說的對!不去找當地的官府衙門,找咱們有什么用?咱們現在已經沒了爵位,一家子寡婦怎么給他做主?!當初他拿了銀子要走,阿寶沒勸嗎?還是宗族真真兒的想把咱們嫁妝也搶走,將咱們孤兒寡母逼死才甘心?!讓他滾!”
倒是董氏不急不緩開口:“算時間……兒媳猜,這位族堂兄應當已去過當地衙門,此時回來應該是想借母親大長公主的威勢,來強壓地方官員為他找銀子。”
大長公主難道對宗族就沒有火嗎?真當大長公主是他朔陽宗族的牛馬可以任由他們驅使?!
大長公主眸色一暗,身形松散靠著團枕,語調平緩:“我老了,十五便要去皇家清庵靜修,余下的心力……除了這事國公府諸人的事情能夠管一管,其余雜事,無心亦無力?!?br/>
這話的意思便是告訴白岐云,她不想管宗族之事,但若事涉她的這些孫女兒,她定不會坐視不理,這何嘗不是告誡宗族,不要想著在朔陽可以隨便欺負她的孫女兒和兒媳們。
“說到白家家業……”白卿言側身看向董氏的方向,“義商蕭容衍仁義,還未派人來催繳一應賬目契約??晌野准也荒芤蚴捪壬柿x,便耽擱此事。既白家大事已了,母親……派管事去蕭府商議對賬交付地契鋪子的日子吧!”
“阿寶說的對,老大媳婦兒此事宜早不宜晚。”大長公主道。
董氏起身對大長公主行禮:“母親,兒媳先去安排此事,再去安頓了族堂兄?!?br/>
“辛苦了!”大長公主真心誠意對董氏道。
董氏離開后,大長公主讓白卿言留下,其余人回去休息,畢竟折騰了這么久白家諸人都已疲憊不堪。
白錦繡挽著劉氏的手臂從長壽院出來,陪劉氏往回走,嬤嬤丫鬟都離得較遠,白錦繡壓低了聲音同劉氏說話:“母親不用擔心我一人留在大都城,祖母還在!且忠勇侯已死,蔣氏更被命此生不許回候府,我必不會受欺負?!?br/>
劉氏含淚握住女兒的手:“可眼下秦朗世子位也沒有了!你……你一個…你一個人母親實在是放心不下!”
“母親……”白錦繡雙眸通紅,反握住劉氏的手,“若母親是為了女兒,那便隨大伯母回朔陽,母親沖動易怒凡事要多聽大伯母的,大伯母霽月風光又護短,必會護好母親!母親……靜待來日,錦繡定會在大都城內恭候母親與大伯母回來?!?br/>
“錦繡,你這話的意思……母親怎么有些聽不明白?”劉氏有些茫然,可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兒,“你……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