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呂相的長子坐于琉璃盞下,半個身子倚在座椅扶手上,手指捏著衣角摩挲著,“當初父親將此事交給兒子處理,兒子想著也不是大事,便派管事前去想花點兒銀子了事,正巧那林家母子伙同平安堂的大夫也是訛點兒銀子,兒子就沒有細查給了,只求此事早點兒過去!”
呂相閉了閉眼道:“這些年我們呂府過的太順了,所以你們才忘了我的叮囑,居安思危,凡事多思多想。”
呂相長子站起身俯首認錯:“是兒子的不是!”
“國子監管事兒的都被今上叫進宮里閱卷子去了,這些生員就閑的沒事兒做,非要找點兒事兒!”呂三爺心里憋著一口氣,對國子監生員意見極大,“我們呂家哪里得罪他們了?”
“這事也算給我們呂家敲了一個警鐘,以后處理事情,可上心著點兒吧!”呂相垂著眸子凝視茶杯中起起伏伏的雀舌茶葉,“左鄰右舍是等林母去敲了登聞鼓,才知道林信安死了……什么樣的娘親,兒子死了竟然沒有驚慌失措悲痛欲絕的痛哭驚動鄰居,而是冷靜沉著有條不紊的去國子監求生員寫狀紙?又煽動國子監生員陪她敲登聞鼓……”
呂相府早在呂元鵬繁雀樓動手打人之事鬧開時,便去查了這林信安,林信安家住西陵郡,其父是個縣令,其母在林信安年幼時因為私下收受賄賂,導致林信安之父差點兒丟官,林信安之父一怒之下休妻重娶。繼母對林信安雖然不算壞,但也不聞不問,后來林信安考到國子監,其親母便來了大都城租了個院落,陪林信安讀書。
林信安之母可就這么一個兒子,獨子出事,這般冷靜……可不像是尋常婦人啊。
呂相想到了呂元鵬動手打人的原因,又想到那林信安的母親去敲登聞鼓時那一番話,瞇了瞇眼……
“這事……看來并不是沖著元鵬來的,而是沖著白家那孩子去的。”
呂相話音剛落,派出去查看林信安尸首的人便回來了。
呂相眉頭緊皺,隨手將茶杯擱在一側:“讓人進來?!?br/>
呂府派出去的查看林信安尸首的屬下說的和魏忠說的一般無二,林信安應該死于貼加官。
“如此看來,此事確實是沖著鎮國郡主去的!”呂相長子垂眸想了想,“只是,不知道是誰的手筆?!?br/>
“不論是誰的手筆? 這一次咱們元鵬只要不被牽扯其中就行了!”呂三爺問呂相,“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把元鵬接回來?”
呂相看了眼不爭氣的呂三爺,交代長子:“你接著派人去查此事? 現在還很難說能不能將元鵬干凈利落的摘出來? 不過……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在牢獄里吃吃苦頭也好!”
說完呂相又瞪著呂三爺:“等那不成器的回來? 你給我好好管教!下次要是再闖禍……你就跟你兒子一起去跪祠堂!”
呂三爺忙起身點頭稱是。
呂三爺離開后,呂大爺又同呂相說:“父親,此次帶頭鬧事的生員里? 其中一個是西陵郡的顯貴之家? 算是宮中宸妃的表外妃的表外甥!您說此事會不會和宮里的宸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