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難免生硬。
可李破這人一旦轉過臉色,說起話來就不能用和風細雨來描述了,他會努力給你一種推心置腹,坦誠無比的印象。
而現在的他,也再非當初那個流民營地中的小人物了,也不用刻意去討好于人,尤其是天下大亂,門閥世家的威懾力,已經降到了最低。
在這一點上,李破體會的很清晰。
其實吧,之所以一見面就擰了起來,也并非李破一個人的事情。
尉遲信做的也有些不對,既然有投效之心,“驚喜”什么的,是最要不得的東西。
你若先派人來云內知會一聲,或讓陳圓帶著口信,居中引見,都會使事情更加順利,就算事情不成,面子上也不會弄的太過難看。
不得不說,他太自信了些,雖然嘴上比弟弟要謙遜的多,可行事之上,卻還是帶出了驕傲之意。
當然,非要分出來誰對誰錯,并無意義,有些事也沒有對錯之別,只有成敗之分。
可是李破說的再好,這個彎兒轉的也有些大了。
以尉遲信的驕傲,也不允許他在這樣一番沖突之后,被如此簡單的言語所動。
他牽動了下嘴角,算是笑了笑,“多謝賢弟美意……我們兄弟二人來云內,只是順道喜謝一謝將軍援手之情,別無他意,將軍也不必為此煩惱,我等并非忘恩負義之徒,將軍情誼,我等謹記于心,來日必有厚報?!?br/>
李破笑笑,不以為意,忘恩負義的多了,尤其是你們這些門閥子弟,至于來日真要是有了機會,你們是報恩還報這當面羞辱之仇,那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腦子轉的是真快,直接點你不樂意,那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嘛。
隨即,他便故作詫異道:“尉遲兄還有其他去處?”
不等尉遲信說話,便接著道:“哦,那就是要去晉陽了,唐公雄才大略,求賢若渴之名,如今已經遍傳晉地……”
這時,李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并瞅了尉遲偕一眼,接著道:“方才五郎說的有些不中聽,但意思嘛,說的也算明白,以唐公家世,到了晉陽,就算唐公對突厥,河北,山東情勢,不聞不問,五郎肯定也不會埋怨,我說的可對?”
尉遲偕被他連番刺激,眼睛已經有些紅了,只是方才那陣仗,卻也嚇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