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稍稍西移,李破便率人回城。
云定興湊在他的旁邊,糾結了半天,最終一咬牙,低聲道:“至尊容稟,前些時有人參臣和長孫安世,段達等人舊事……
時過多年,臣每每想起,都是追悔莫及……”
云定興磕絆了一下,有心退縮,可他這人怎么說呢,在世人眼中也不過是一諂媚之徒,生平辦下的糊涂事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眼瞅著那廝便露出了兇惡之相,虧得長孫安世在旁轉圜,才免了殺身之禍,卻還是被王世充一腳給踢去了晉陽。
所以即便聽上去皇帝的話頭不妙,他還是硬著頭皮道:“當年那些人多已身死,唯臣受至尊保全,才有今日之富貴,臣的感激無法用言語表之。
這人雖乃從逆之臣,更是王世充近人,然他與蕭閬等人不同,在洛陽并無多少惡跡,隨歸國公入長安以來,閉門不出,不理外事已久,更無結黨之嫌。
所以臣覺著以至尊之仁慈寬厚,定然不愿見此,不如饒他一遭,便當養一閑人,卻能示眾人以寬容,何樂而不為呢?”
李破的心里生出了火苗,長孫安世自然不算什么,其人在洛陽再是風光,此時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了。
長孫安世倒是不曾結黨,可其他人呢……
一些人上躥下跳的厲害,現在又多了個云定興,讓人不由有些惱火。
緊著解釋道:“至尊明鑒,臣與長孫侍郎并無往來,天日可鑒,自臣至晉陽,得至尊賞識重用,臣再無二心,只唯至尊之命行事。
好吧,這位著急之下簡直是和盤托出,再不提其他什么了。
云定興小心的道:“臣略知一二,應該是長孫氏的家務事在作祟?!?br/>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云定興,見其已是面如土色,估計再說兩句必定要當回自己的縮頭烏龜。
云定興如蒙大赦,連連點頭道:“至尊對臣恩同再造,臣以后說話都會想清楚,絕不會再讓至尊煩惱。”
卻還是做出滿意狀道:“長孫安世不算什么,王世充行事乖張,確實有你們推波助瀾的緣故在里面,可也算情有可原……
云定興愣了愣,還以為此事要涼,沒想到卻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