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晍心里苦。
這輩子沒這么苦過。
說起金銀寶貝就只覺得心尖兒抽搐著疼,直讓他想背過氣去。
現在他連王宮之中的各種生活規格都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哪里還有什么金銀寶貝。之前為滿足鄭益航和莫里的獅子大開口,他連自己最是喜愛的那白玉枕頭都給送出去了。
沒這白玉枕頭的幾個月里。王晍哪怕是枕在那些絕美嬪妃們的惹人垂涎欲滴的胸口上。也愣是覺著不如以前睡的那般香甜。
更苦的是終于察覺到鄭益航的意思。
&p; 鄭益航作為總都統,沒怎么推敲便說出這番話來。王晍當然不可能相信他嘴里說的這些,能猜測到鄭益航這只怕是早已經明曉大宋皇帝的意思。
又是主動請求裁軍,又是承諾世代以大宋為尊的。這些,該是鄭益航這倭路安撫使該去想的事情?
而既然這是大宋皇帝的意思。那他便得更為細心再細心的推敲了。
車內許久都沒了聲音。
儀仗隊自大街上徐徐而過,惹起不知道多少路人觀看??吹酵L凜凜的地雄軍將士們,又是新奇,又是驚訝,還有幾分震撼。
到宮里。鄭益航和他所帶的親兵都得到相當高規格的接待。
開宴時,一眾侍女行云流水般端菜上來。高麗國內除去王后,便只有極少數幾位重臣陪坐。
若是以前,這樣的宴席倒也不算是特別罕見。但這九個月來。他們都是勒緊褲腰帶苦哈哈過日子。不管家里有錢沒錢都不敢露白。
&sp; 瞧著端上桌的菜肴,還真忍不住有些吞咽口水。
這樣場合。王晍和鄭益航當然不會再說什么。只是表面上的客套,再只字未提稱臣的事情。
宴席過后鄭益航也完全沒有要客套的意思。帶著他的親兵就要回安南城去。在辭行時走到王晍旁邊跟王晍耳語了幾句,讓王晍悄然變色。
他說,國主愿意以怎樣的誠意向大宋稱臣,他管不著。但他希望。能夠率軍早些回到曾是倭國的倭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