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挨著關押他們的隔壁房間里的老頭在半夜用褲腰帶把自己掛在了屋梁上后，氣氛更是凝滯得讓人喘不過氣。

還是林嫂子鼓勵大家，反復安慰眾人眼下還沒有到絕境時。

直到下放到鄉下。

大家都絕望了，任由命運把自己等人推入無底深淵。不曾想，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要不是看見了你，咱們幾個都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說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這聲謝，我們都應該說。尤其是我！”

說這話的，是已經能起床下地走路的老秦。

即便身體大有好轉，不過還是虛弱得很，說了幾句話，又發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

“當初要不是秦叔救下了我，早就沒有了我葉建斌這個人！由此可見，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咱們誰都不要說謝，大家都好好的才是正理?！?br/>
葉建斌看了眼左右，忙壓低聲音：“不過，我們以前有交情的事，大家都記得守口如瓶。生產隊里持反對聲音的人不少，尤其是關系到這次辦養殖場的事，不能出絲毫差錯。這樣一來，我以后行事也方便些?！?br/>
“放心，就是你不說，我們也都清楚自己的眼下的壞名聲，更不會連累你。”

“連累二字太沉重，以后，秦叔都莫要再說?！?br/>
葉建斌看看不遠處的兩個孩子，隨后笑了：“秦叔、林嫂，你們都認識我家的兩個小皮猴吧？妞妞，小石頭，你們過來！”

小石頭和妞妞跟前，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是小霍！

雖然是年歲最小的知青，小霍并沒有因此放松自己。每天早睡早起鍛煉身體，還幫著做很多家務活，甚至還跟著大人下過地，掙自己的口糧。

“粑粑，小哥哥給我的竹蜻蜓，你看！”

妞妞遠遠跑過來，飛撲進葉建斌的懷里，得意地顯擺手上的小玩具。

不大的竹蜻蜓，做工很粗糙，卻讓妞妞歡喜得眉眼似彎月，連眼尾都帶著嬌俏。

小霍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眸光里閃動著一抹歡喜。

許是苦日子過得太多，他就喜歡看這樣干凈又漂亮地笑容，好像可以融化世界的寒冰，讓人如浴春風般和煦溫暖。

“小哥哥給的？妞妞謝過小哥哥沒有？”

“妞妞有謝過小哥哥。”

忽閃忽閃地大眼睛瞟過小霍，又飛快地移開，慌忙把臉埋進自己粑粑的懷里，偏生又忍不住好奇地從縫隙里偷看。

“妞妞，快把竹蜻蜓還給人家。等哥哥長大了，哥哥給你做很多很多竹蜻蜓好不好？”

小石頭急了，慌忙過來阻止。

可妞妞根本就不聽他的，拿著竹蜻蜓不肯放手。

“行了，這次就收著。可不許再有下次，更不許隨便拿別人的東西。麻麻以前教過你的，你都忘了？”

“記、記得......”

她是實在太喜歡這個小哥哥了，所以才收下了他的竹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