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品相?!币晃焕险吣米哐矍暗姆糯箸R,揉了揉眼睛。微笑著對坐在對面西裝革履的男子笑道:“這只金嵌寶石葫蘆瓶是真品,出自清康熙年間。恭喜鄭老板,慧眼識珠。”
西裝男子灑然一笑:“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說實話,在長安買這種高檔貨,沒經過您老掌眼,怎么都有些心虛。”
“你這不是抬舉我嗎?都知道長安眼睛最亮的是董林兩位局長,論古玩,我可沒法和他們比?!崩险呶⑿χ玖似饋?,西裝男子同時站起。握手道:“我可不認為葉老的眼力在他們之下。區區謝禮不成敬意,還請葉老收下?!?br/>
手分開之際,葉老手中已經多了一張卡,他看都沒看,直接放在了旁邊桌子上,抬手做了個請字:“我送你一程?!?br/>
數分鐘后,老者回到了房間,古色古香的桌子前,一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正在撥弄著那張卡,聽到聲音眼皮都沒抬:“哪里來的暴發戶?謝禮居然直接送卡?掌眼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葩。那個金嵌寶石葫蘆瓶也不是什么頂級的東西。爺爺你老給這種人掌眼,價格提不上去的。”
“閉嘴?!辈坏人f完,老者就冷哼一聲睜開了眼。嚴厲地看著年輕人,冷冷道:“多少年了……你還是改不掉你眼高于頂的脾氣!”
“我……”
“你什么你?”老者搖了搖頭,寒聲道:“當年凌霄子一事,你還沒有汲取教訓?你以為你是誰?別人能從身無分文到現在家財萬貫,你呢?一個社科院考古局專員,還是我給你謀的職務!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別人?當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
年輕男子不敢再說什么了。然而眉眼中顯然帶著一抹不服,老者眼睛失望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你覺得你被大材小用?呵……我葉家雖然不如潮海堂,卻是老祖宗的本家,如果不是你性子急躁,當年發了凌霄子給我奉茶的組圖,徐真人又怎會騎虎難下?葉家又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你以為就我們葉家金尊玉貴?別人攬山海兩千年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不斷代,資格比我們老了去了……徐真人不想和其他人撕破臉,受他這份氣的是我們!這幾年,過得還不夠苦?”
“如果不是董林兩位局長從中斡旋,我們連來長安的機會都沒有……下去吧,好好在社科院學習,磨磨性子,沒事別在我面前晃!”
就在此刻,門輕輕敲了幾聲,管家飛快走了進來,低聲道:“葉先生,林局長來了?!?br/>
老者立刻站了起來:“快請!”
管家抿了抿嘴唇,猶豫了數秒,忐忑開口:“但是……他把江先生帶來了……”
老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江先生?哪個江先生?”
不等回答,他渾身抖了抖,倒抽一口涼氣:“攬山海?!”
……………………………………
江憲和林方若站在一面木門前。
這是一扇滿月拱門,兩側是連綿青磚。內部是一片優雅的別墅。不過別墅并不大,連綿的爬山虎漫布在墻上,讓這面墻多出了一些歲月的韻味。
“他會見我們嗎?”江憲終于開口道:“距離敲門已經十分鐘了。”
“會。”林方若淡淡道:“他欠我一個人情。當年如果不是我從中斡旋,現在恐怕葉家已經沒了?!?br/>
江憲沒有說話了,眉頭卻微微皺起。林方若目不斜視,卻仿佛看到了一切一般說道:“你在擔心他解不開你的謎題?”
不等江憲說話,林方若繼續說道:“如果是理法之中,他還真沒有什么不會的。別看現在他蝸居在這里,葉家祖上可是出過大人物,聽沒聽說過葉九升這個人?”
江憲點了點頭,這個名字……他當然聽說過。
甚至……可以算作他們和徐真人交惡的開端。
“葉九升……清代堪輿大師,風水宗師,命理宗師,九宮宗師,大清國師……”他苦笑了一聲道:“當年只是有一些閩州派和江贛派之爭的苗頭。但那時候龍虎山仍然是道教正宗。然而……就因為葉九升出身閩州派,直接一人得道,一派升天?!?br/>
“閩州修命理,江贛修形家,同源不同質……葉九升成為大宗師后,不斷打擊江贛派,這才有了閩州派的崛起,兩方從此結下死仇。如果不是他,凌霄子奉一杯茶其實沒有什么。”
林方若點了點頭:“葉肖祖,就是葉九升的嫡系傳人。論理法實力,見聞廣博,他還真不比徐真人弱幾分,兩人伯仲之間吧,可惜了……”
他嘆了口氣,看向緊閉的大門,忽然道:“你最好準備一下?!?br/>
“哦?”江憲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窩窩坑已經被封閉了?!绷址饺粲脴O低的聲音道:“社科院的重視程度比我們想象的還高,我聽說……已經有一百多勘探隊員進入了地宮。全部荷槍實彈。中央軍區護航。并且……老龍,老董,鶴鳴山馬真人,伊犁自治區的老朱,全部加入勘探隊伍。”
“現在已經傷亡了十幾人。不過我上午給老龍家里打電話,據說老龍昨晚已經回來了。很疲憊,正在休息。”
江憲深呼吸了一口,凝重點頭。
最短一個月內,政府的第一批宣傳攻勢即將來到。如果完美配合,會給他刷一大波名聲!
有些話不用點透。林方若微微頷首。正要接著說下去,大門滋呀一聲打開,葉肖祖親自迎了出來,滿面笑容:“林先生,好久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