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影響會不會波及到天下大局,此時也沒什么人能夠推測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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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年冬天,江南的風也很冷。
齊王張繡率兵擊林士弘,在數月間,連敗林士弘,進兵長沙,部將蘇胡兒率軍取沅陵,接連大捷之下,勢如破竹,蕭銑所據疆土在這一年也擴張倍余。
占據了江南大部領土之外,還將觸角伸入了河南,巴蜀等處,而這一年也成為了蕭銑最為輝煌的時期,甚至猶過于當初王世充敗李密時的風光模樣。
可以說,此時蕭銑若稱上一聲江南王,大體上也并不為過,而一直以來,他和林士弘爭的其實就是這個位置,領有江表,正是當年孫吳事業,晉末南朝大致占據的也是這些疆域,只是蕭銑面對的情形要復雜一些罷了。
九月間,江南的天氣還堪溫潤,齊王張繡整軍準備再接再厲,將已經亂了手腳的林士弘徹底弄死的時候,蕭銑的詔書來到長沙,詔齊王張繡回京敘功。
這里面的意思就不用問了,張繡功大,若讓其以一己之力平定江南,誰知道最后的江南王是張繡還是蕭銑?
這不能說蕭銑愚蠢,嫉賢妒能什么的,功高蓋主的人一旦出現,帝王必然會做出反應,后來人若以如果,假設這樣的詞來推測當時的局面,都屬于無聊之舉,做不得準。
當然了,這個決定也斷然稱不上有多英明。
晉王董景珍出任長沙太守,南征兵馬總管,徹底結果張繡兵權,和臨陣換將差不多,大軍攻勢立止,因為當務之急,董景珍要做的不是把林士弘趕下海,而是如何在軍中安插親信,同時也要安撫張繡麾下的驕兵悍將們。
這樣一個局面之下,若冒然揮兵,很可能會被林士弘反咬一口,人家張繡打到了長沙,你若首陣失利,丟臉是小事,底下的人非得造了反不可。
于是乎,林士弘有了難得的喘息之機,加意經營嶺南,并派使者去杜伏威處,備述厲害,欲聯杜伏威以抗蕭銑。
成不成兩說,可這個冬天里,林士弘在大敗之下,與蕭銑重新形成了對峙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更為可怕的是,張繡回到江陵,因功晉尚書令,一時間眾人稱頌,權傾朝野,張繡自己也洋洋得意,每至朝議,便以眾人之首自居,除了皇帝,誰若先他開口說話,定遭張繡怒斥。
私下里也有人傳言,張繡曾與友人飲酒時說,敬慕當年曹公風范,皇帝待他太薄,竟不允其帶劍上朝,騎馬入宮云云。
這些都是沒影的事,可也說不好,畢竟晉末的臣子們,尤其是一些將軍,有著這樣的習慣。